1943年8月6日午后
川东平原边缘的白帝城,被长江与草堂河三面环绕,古城墙斑驳残破,却依旧如一道铁闸横亘在巫山山脉与川东腹地之间。冀鲁豫联合纵队刚穿过瞿塘峡栈道,战士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侦察兵就带来了紧急战报:日军第13师团主力两千人,联合之前的残部共两千八百余人,携6辆97式中型坦克、十门九二式步兵炮,已抢占白帝城及周边的赤甲山、白盐山,构筑了立体防御圈,企图将纵队围困在古城之内。更严峻的是,日军还胁迫了当地三百余名百姓,将他们关押在白帝城的永安宫,以此要挟纵队不敢全力进攻。
陈惊雷带着韩团长、邓营长、赵铁锤登上赤甲山北侧的一处高地,举着望远镜仔细勘察。白帝城的古城墙高约三丈,墙体由青石垒砌,日军在城墙上构筑了十余处机枪阵地,每处都架着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城墙根下挖了三道反坦克壕,壕沟里布满了尖木桩;城内的街巷狭窄曲折,日军将民房改造成火力点,门窗被封堵,只留下射击孔,街巷口设置了铁丝网和路障;赤甲山和白盐山分别驻守着日军的两个中队,山顶架设着步兵炮,可居高临下轰击城内及城外的开阔地;永安宫位于城中心,被日军一个小队严密看守,周围布置了三层警戒线。
“鬼子想用古城当堡垒,还拿百姓当挡箭牌,真是丧心病狂!”韩团长咬牙切齿,拳头重重砸在身边的石头上。
陈惊雷放下望远镜,眼神凝重却不失冷静:“白帝城易守难攻,硬冲会付出巨大代价,而且不能伤到百姓。我们分三步走:第一步,扫清城外据点,切断日军的外援和退路;第二步,多路突入城内,分割日军防线,解救百姓;第三步,肃清城内残敌,打开西进通道。”
他转身对着三人详细部署,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韩团长,你带一团剩余七百二十人,配属两门105毫米榴弹炮、四挺重机枪,负责扫清城外的赤甲山日军据点。你部兵分两路,一营从赤甲山东侧的竹林迂回,抢占山腰间的日军战壕,二营从西侧的石道正面强攻,两营协同,务必在黄昏前拿下赤甲山,控制日军的步兵炮阵地,用缴获的步兵炮轰击城内的日军火力点。注意,进攻时尽量避开百姓居住的区域,减少无辜伤亡。”
韩团长点头领命:“我会让战士们先喊话劝降,若鬼子顽抗,再全力进攻。”
“邓营长,你带二团剩余六百一十人,联合游击队一百人,负责突入城内,解救百姓并分割日军防线。”陈惊雷的手指指向白帝城的东侧城门,“东门的城墙相对低矮,而且日军的防御重点在南北两门,你们从东门突破。游击队先摸进城内,摸清日军火力点和百姓的关押位置,然后二团兵分三路:一路攻占东门内侧的据点,巩固突破口;一路直奔永安宫,解救百姓,将他们转移到安全区域;一路在城内街巷穿插,分割日军各部,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记住,解救百姓是首要任务,尽量用近战、夜战的优势,避免大规模炮火轰击。”
邓营长攥紧拳头:“请司令员放心,我们一定把百姓安全救出来!”
“赵铁锤,你带爆破连剩余三十五人、后卫部队三百人,负责扫清城外的白盐山据点,并阻击可能的日军增援。”陈惊雷看向赵铁锤,“白盐山的日军配备了三门步兵炮,对你部威胁较大。你先用爆破组炸毁日军的炮兵阵地,再率主力攻占山顶。拿下白盐山后,立刻在山脚下构筑防御工事,阻击从奉节县城赶来的日军增援部队。另外,你的爆破连要准备好反坦克炸药包,若城内日军坦克出动,立刻进城支援。”
赵铁锤咧嘴一笑:“司令员,保证完成任务!炸炮楼、打坦克,这都是我的老本行!”
“我带机动部队两百人、卫生队和后勤部人员,在白帝城北侧的草堂河对岸设立指挥部,统一调度各部队。”陈惊雷最后补充道,“通讯方面,用信号弹和联络员结合的方式,三发红色信号弹表示城外据点肃清,三发绿色信号弹表示百姓解救成功,三发黄色信号弹表示城内残敌肃清。弹药方面,一团榴弹炮配给八十发炮弹,二团每连补充六十枚手榴弹,爆破连每人补充三包炸药、四枚手榴弹。另外,让后勤部尽量收集粮食和药品,进城后分发给百姓。”
部署完毕,各部队立刻行动起来。韩团长带着一团朝着赤甲山进发,一营的战士们钻进东侧的竹林,竹林茂密,正好能隐蔽身形。战士们踩着厚厚的落叶,悄无声息地前进,来到山腰间的日军战壕附近。日军士兵正趴在战壕里抽烟、闲聊,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动手!”一营营长大喊,战士们如猛虎般冲出竹林,朝着战壕扑去。日军士兵猝不及防,纷纷扔下枪想要逃跑,却被战士们用刺刀和手榴弹一一歼灭。
二营从西侧的石道正面强攻,两门105毫米榴弹炮同时开火,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的步兵炮阵地,炸起漫天的碎石和烟尘。日军的步兵炮被炸毁,士兵们伤亡惨重。“冲啊!”二营营长大喊,战士们沿着石道向上冲锋,与日军展开白刃战。日军凭借有利地形顽强抵抗,战士们前仆后继,有的战士中弹倒下,后面的立刻顶上去,鲜血染红了石道。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一团终于攻占了赤甲山,控制了日军的步兵炮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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