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盛行元宵灯会,逢此日,男男女女皆会相约上街,借此时机表明心意。
燕国使者进了宫第一件事便是寻谢砚舟,只是沈邕早早就召了他去了长生殿,使者见到谢砚舟乃是在晚宴上。
因着燕国此战为胜国,燕国来使便被安排在上席,谢砚舟就更不用说了,与平时不同,身份随着燕国打了胜仗水涨船高了。
沈邕提前两日便告知了沈嘉穗,将她安排在谢砚舟的旁边,让她寻时机杀了谢砚舟。
沈嘉穗不愿,沈邕觉得此番解药也能研制出来,沈嘉穗这药引子,倒是能舍了去。
沈嘉穗没应,与沈邕开门见山,直言谢砚舟乃心上人,不会杀他。
沈邕却是一笑,命人将沈嘉卉以及剩下的郎君们全抓进宫中了,就她府中的下人也没放过。
沈嘉卉被关进了地牢,郎君中的十五郎刘怀易,十八郎陈贤礼平日里就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公主府,甚至不与沈嘉穗有交集。
这次被抓入宫中,倒是给了沈嘉穗一个机会,两人早在被带进宫时留下印记,也不至于让她如此被动。
宴始初,沈邕还带着她去看了那个地牢,半分都等不得,迫不及待要处理掉她们两姊妹。
沈嘉穗看着前世关过自己无数次的地牢,倒是熟悉,好在沈邕一直以此为他的私牢,倒是不费功夫。
宴会中,沈嘉穗便派了几个人去牢中施救,见沈邕不断给她使眼色,让她动手,她始终仿若未闻。
终于,在歌舞表演时,借着杂乱的气氛,沈邕派人到沈嘉穗身边警告她。
沈嘉穗命身旁的人倒酒,唇角微扬,似有挑衅之意。
她端起酒杯,笑:“皇叔,穗穗敬您。”
沈邕咬着牙,看她一眼:“穗穗孝顺,朕也是时候赏你了,来人将地牢中的畜生都给朕杀了,头颈端上来给朝仪公主,这可都是些好物。”
沈嘉穗依旧笑吟吟:“是么?”
沈邕心中不安,怎得前两日还那么乖巧的沈嘉穗,今日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皇叔,今日燕国使者是来谈以城池换谢皇子回燕一事,穗穗身为女子,便不参与国事了。”
沈嘉穗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转而离开。
宴上一片唏嘘,人人叹这朝仪公主怎么如此大胆,公然挑衅皇上,倒是少见。
自用了宿生后,沈嘉穗行事便越发诡异,前两日往奏折里面参了好几本沈黎死亡的真相。
核审官见着吓出一身冷汗,一瞧落款,竟是朝仪公主,他战战兢兢将这两份奏折收了起来。
沈嘉穗如今就想着再次在朝堂提出沈邕当初谋朝篡位的真相,她倒想瞧瞧,这些臣子到底会不会因她是女子,而将这些真相掩埋。
正想着事情,沈嘉穗迎面遇上沈誉,身旁跟着的是当初在临和遇到的楚烟黎。
沈嘉穗挑眉:“皇兄这位是?”
楚烟黎上前行礼:“朝仪公主,那时瘟疫遇到蛮民,您救了我。”
“烟黎公主?”沈嘉穗打笑道:“你如今进了我皇兄府邸?”
沈誉捏紧拳头:“是,一年前她来姜为质,我向父皇求娶了她。”
沈嘉穗冷笑,话如刀子般:“呵,皇兄,她是你的妻么,何以用娶这一字?”
沈誉没想过她如此直白:“沈嘉穗,不要如此瞧不起她,在我心中她就是我的妻。”
“是么?穗穗倒是认为,你所想并非他人所想,你连皇侧妃的身份都没给她,算什么妻?皇兄,骗骗自己便罢了,怎么还骗起烟黎姑娘来了。”
楚烟黎闻言立刻低下了头,眸子微暗,悲伤油然而生。
“沈嘉穗,此与你无关。”
沈嘉穗耸了耸肩,无所谓道:“的确与我无关,只是我常见烟黎姑娘在后宫被欺负,倒是觉得皇兄无能。”
“既给不了她一个名分,也给不了她一个安稳的家,更给不了她家国的安定,皇兄,你可问过她愿不愿?”
她倒是记得,楚烟黎前世可谓之悲惨。
沈誉一心皇位,爱着楚烟黎,却更爱皇位,很难论此人是正是邪。
“若是能让烟黎的国家安定,怕是比什么都好。”沈嘉穗转过头问她:“烟黎,你说呢?”
楚烟黎抬头看她,又看向沈誉:“是,比之与你沉沦这虚无的爱,我更需要楚国不受姜国纷扰。”
沈邕喜战,自登基以来,邻国几乎都被他战了个遍。
否则皇宫也不会这么多质子了。
沈誉难以言明心中所想,他前世没有得到皇位,得到的是父皇的猜忌,以及那满目疮痍的天下。
他一直知道,沈邕无甚治世之才,暴之治国,向来压不住太久。
如今他没了那个心,不愿再争皇位,也无心朝堂,却被沈嘉穗一番话拉扯回来。
他是不愿,可烟黎呢?前世已经欠她颇多,今生帮她得偿所愿又如何?
他如今想娶她为妻都备受桎梏。
沈嘉穗看了楚烟黎一眼,便离开了,只觉浑身开始发烫,她心道大约是不胜酒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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