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穗顺着那双新靴子往上,抬眼看他:“回去过除夕吧。”
语气里分明还有些轻快。
沈凝虞看着人来人往,从来没觉得自己人生哪一刻有现在这么丢脸!
她尝试着遮住脸,头也不敢抬起来。
沈嘉穗这轻快高兴的样子,让她心里更不爽快了。
她咬紧牙关,怒声:“沈嘉穗,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嘉穗当做没听见,继续看着正在盯着自己看的谢砚舟:“让人来接你了,你不要一个人回去,免得被……”
她咽了咽口水:“免得你乱跑。”
她差点说成免得被抓,可她是分明不知晓此事的。
谢砚舟抬脚从她身边经掠过,带起一阵冷风。
到了后半夜,沈嘉穗的人全都回了公主府,忽然下起大雪,沈凝虞身旁的下人倒是来给她撑着伞。
城外烟火爆竹声连连不断。
可怜的是沈嘉穗。
只见沈凝虞怀中抱着两个汤婆子,旁边还有人替她遮蔽风雪。
和沈嘉穗此刻的风雪满身形成了对比。
凝虞暖和得想睡觉,瞌睡中起来,猛然看见沈嘉穗冷到发抖,突然开心极了。
“沈嘉穗,你让我来罚跪,是来瞧你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么?”她啧了两声:“真是可怜呀。”
“可怜嘛?不尽然吧,你原本可做皇叔最宠爱的公主,可如今你还能嘛?”沈嘉穗闭着眼,唇色苍白:“公然在众朝臣面前骂妹妹是贱人,你觉得朝臣如何看待你呢?”
“且不论这些,你如今不也同我一般跪在此处嘛?失了体面的不是你?哎呀~名声要毁于一旦咯!”
她掀起眼皮,单眼看沈凝虞,嘲讽道:“你没了皇叔的-宠爱,也没有母妃的庇佑,亏你还笑得出来。”
沈凝虞是被易怒的性子,只见她大吼:“你闭嘴!闭嘴!父皇他永远都会宠我的。”
沈嘉穗朝她看去,讥讽般扫过她全身:“如果这也叫宠的话,我倒是希望皇叔多宠爱你些。”
“你!”
两人你一搭我一回的互相看不惯彼此,在骂骂咧咧中,沈嘉穗感觉到头顶被遮蔽了。
沈嘉穗抬眼一眼,发现沈嘉卉正撑着一把伞,替自己遮挡住了风雪。
她皱眉:“来做什么?”
沈嘉卉答道:“撑伞。”
沈嘉穗冷冷道:“不必,赶紧走,莫在此处碍我的眼。”
“阿姐……”
“不要这么喊我,若不是你无用,我也不会被因此罚跪。”
其实这并非沈嘉穗心里话,沈嘉穗知道,沈嘉卉也知道。
可沈嘉穗也是真的生气了。
气什么呢?当然是气她将自己的脸划破,来算计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赶紧走,沈嘉卉别让我骂你。”
沈嘉卉知道她为何生气,想说两句好话哄她,可沈凝虞尚在此处。
沈嘉卉将伞塞到她手中,转身便跑开了。
几乎是想也不想,沈嘉穗将伞丢在了地上,继续闭着眼。
沈凝虞又开口:“呵,我还以为你待沈嘉卉多好呢,原也不过如此,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罢了。”
沈嘉穗心里烦闷,听到她开口就更不得意了。
她压低声音,对着沈凝虞:“再说话,我不介意帮你将嘴巴划大一点。”
沈凝虞瞬间不开口了。
因为她觉得,沈嘉穗真的是疯了,脑子一定有问题。
*
窗台明净,屋外风雪交加,加之一夜的爆竹声,好不热闹。
男子眼神凛冽桀骜,黑眸锐利深邃,嗓音从胸腔中轻震而出,语调慢条斯理的,带着强大的气场:“今日之事,一五一十道来。”
清梵觉得自家主子,变了许多,越发沉稳了不说,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下,主子不仅能忍气吞声,还能如此有掌控力。
实在让人佩服。
“宫里线人来报,今日皇后早产,胖皇帝的炼丹道士也死了,那长生殿也没了。”
谢砚舟在人前便是贵气横生、不卑不亢的,如今更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可都布置好了?”
清梵答:“已经布置好了,如今洛阳城内,咱们的人渗透进来不少,如今只需寻着时机将姜国的布防图,便可助我军一臂之力,攻占燕国。”
谢砚舟“嗯了一声,又问:“上次败战军中的叛徒可有揪出来?”
“揪出来了,是胖皇帝安插进来的细作做的。”清梵答道,因着心有疑惑,便问出声:“主子觉得、沈嘉穗这人如何?”
谢砚舟停下笔,宣纸上落下一滴墨,“当杀。”
清梵赞同的点了点头:“如今外面都在传,沈嘉穗此女属意主子,意图招为驸马。”
谢砚舟眸中毫无温色,仿佛没有感情的阎王般:“你在试探我?如今我在她府上,她淫男色尚且好控制,待这边事毕,杀了她。”
即便前世她用一命救了自己,可她坏事做尽,实在不堪留一命。
那时候本想慢慢折磨她,让她不得好死的。
谁知道她竟然死了,他难得的大发慈悲,将她好好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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