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紫霄宫外舒卷的云,一天天流过。
云汐逐渐适应了作为一只“雏凤”的日常生活。在青鸾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她身上的绒毛愈发蓬松鲜亮,像一团会自己移动的小太阳。四肢(或者说双爪和翅膀)也协调了不少,虽然离稳健飞翔还差得远,但至少能在云床上溜达而不摔跤了,偶尔还能扑扇着小翅膀进行短距离的“滑翔”——通常终点是墨临神君的膝盖或者摊开的书卷。
她与墨临之间的“交流”,也进入了一种奇特的模式。
起初,她只是用不同的“啾”声来表达基本需求:饿了是短促焦急的“啾啾!”,渴了是细弱拉长的“啾——”,困了是含糊不清带着奶音的“啾…”。墨临大多时候只是淡淡瞥她一眼,青鸾便会心领神会地奉上仙露或调整云床。
但云汐并不满足于此。她内里毕竟是个成年人的灵魂,被困在这幼崽身体里,表达欲简直要爆棚。她开始尝试更复杂的“沟通”。
这一日,墨临正于玉案后批阅仙界各处呈上的玉简。他坐姿挺拔,眉眼低垂,银紫色的眼眸扫过玉简上的符文,指尖偶尔凝聚一点灵光,在上面留下批注,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肃气息。
云汐蹲在他手边不远处,歪着小脑袋,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发现,他批阅不同颜色的玉简时,表情会有极其细微的差别。看到青色玉简时,眉宇间最为平静;看到金色玉简时,会几不可查地凝神;而看到少数几枚萦绕着黑气的血色玉简时,那周身的气息会瞬间冰寒几分,虽然转瞬即逝,但云汐能敏锐地感觉到。
她好奇极了。
当墨临拿起一枚新的金色玉简时,云汐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用小喙轻轻啄了啄他握简的手指。
墨临动作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云汐不气馁,又伸出小爪子,试探性地扒拉了一下玉简的边缘,发出“啾?”的一声,充满了求知欲。
这次,墨临的目光终于从玉简上移开,落在了她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云汐被他看得有点心虚,缩了缩脖子,但好奇心终究战胜了胆怯。她抬起一只小爪子,先指了指那枚金色玉简,然后张开翅膀,做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动作,接着用小脑袋顶了顶他的手指,黑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
——这个金色的,是不是说有什么大事发生?
墨临看着眼前这小家伙一连串莫名奇妙的动作,沉默着。
云汐以为他没懂,有点着急,又“啾啾”了两声,翅膀比划得更用力了,差点把自己带倒。
就在她快要放弃,准备趴回去时,墨临却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似乎……没有不耐?
“北境魔族异动,边军呈报。”
云汐的小脑袋猛地抬起,眼睛瞬间亮了!
他懂了!他居然懂了!
巨大的喜悦让她忘乎所以,忍不住在玉案上蹦跶了两下,发出欢快的“啾啾啾!”声,像个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
墨临看着她这欢脱的模样,指尖微顿,随即又拿起另一枚青色玉简。
云汐立刻凑过去,如法炮制,先指玉简,然后用小爪子做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动作,又拍了拍自己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这个青色的,是不是说哪里丰收了,有好吃的?
墨临瞥了她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南域,风调雨顺,灵谷丰登。”
“啾!”云汐兴奋地点头,小尾巴(虽然现在还不明显)都快翘起来了。
她玩心大起,又指向那几枚让她有点不舒服的血色玉简,这次,她没做动作,而是缩起脖子,炸开绒毛,做出一个很害怕的姿势,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发出低低的、带着惧意的“呜啾”声。
——这个红色的,很危险,很可怕,对不对?
墨临的目光在那几枚血色玉简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冽。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指,用指背极其轻柔地拂过她炸开的绒毛。
那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云汐瞬间觉得那股因玉简煞气而引起的不安消散了大半。
“些许宵小,不足为惧。”他收回手指,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与威严。
云汐仰头看着他,炸开的绒毛慢慢顺服下来。她似乎明白了,有他在,那些“可怕”的东西,真的不用太害怕。
经过这番“成功”的交流,云汐的胆子更大了些。她开始不满足于仅仅询问,还想表达自己的想法。
比如,她觉得青鸾给她梳毛用的玉梳齿太密了,扯得她有点疼。她便叼着那柄小玉梳,蹦到墨临面前,把梳子放在他手边,然后用自己的小爪子,做出一个“稀疏”的动作,再可怜巴巴地“啾”一声,用脑袋蹭蹭他。
墨临起初并未理会,直到云汐锲而不舍地重复了三次,他才屈尊降贵地拿起那玉梳看了一眼,指尖灵光一闪,玉梳的齿隙便悄然变得宽松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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