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春雨,枫桥边的野花都被雨水冲的乱七八糟的了,哈。泥水和花瓣混在一起,在石头缝里转来转去。
苏锦瑟蹲在一个屋檐的下面,把她的皮影箱子放在了她的膝盖前面,那个箱子的皮是羊皮做的,看上去湿湿的。
她正在检查箱子的夹层,手指头突然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原来是一张薄薄的纸掉出来了,掉在了泥水里,噗。
她愣了一下,然后就把纸捡起来了。
纸上很干,像生了铁锈一样,也没有字,但是好像有红色的纹路。她把纸对着光一看,那个纹路就显示出来了——是一个梅花的图案,是她妈妈的标记,不过边上有点坏了。
苏锦瑟突然就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
然后她的手指上就冒出来一根银色的线,在空中晃来晃去,看上去很神奇呢。这根线自己就跑到了纸上面去,沿着那个红色的痕迹走。
然后,纸上就出现了几个字,字迹都看不清了,但内容让她很震惊。
上面写着:“……坊火不是天灾,是妈妈点的火。”
风不吹了。
雨好像也停了。
她看着这几个字,觉得耳朵嗡嗡响,她想起了小时候做的那些噩梦,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那不是梦。她想起来,梦里有个女的在火里跳舞,手里还拿着个木偶,那个光影照在墙上,好像是在表演。
原来那都是真的。
那是所有事情的开始。
“娘……”她小声说了一句,声音很哑,手指甲都掐断了,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疼。
然而,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很多问题。比如,她妈妈为什么要放火烧掉玲珑坊?为什么要留下一封用血写的信?为什么这封信今天才出现?
她闭上眼睛,那根银色的线抖得很厉害,好像在回应什么东西。
她想把线收回来,但是感觉纸的背面有奇怪的震动——那不是血,而是一种机关才有的震动,和她的心跳差不多快。
这张纸是活的。
她睁开眼睛,眼神很吓人,然后她喊:“小篾儿!”
一个少年跑了出来,他看上去很累,应该是昨天晚上修箱子没睡好。
他接过纸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然后他说:“这是玲珑坊的纸,防火防水的,肯定不是意外失火。”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还有眼泪。“我就是那天晚上被你妈妈从火里推出来的最后一个小孩。我记得她的手很烫……她说要活下去,等一个人回来。”
苏锦瑟听了很震惊。
等一个人回来?
是等她吗?
就在这个时候,村子外面传来了一个很难听的歌声,在雨里听着特别吓人。
“影刃焚心,光不归人……影刃焚心,光不归人……”
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站在枫桥上,穿着丧服,头发乱糟糟的,嘴里不停地唱着。
她眼睛看不清东西,但是却一直看着苏锦瑟这边,好像知道她手里有东西。
苏锦瑟站了起来。雨水从头发上掉下来。很冷。
她听明白了——那个歌的调子,是《守忆残卷》里写的“断道祭”。
这个曲子只有她们家的人才能用,是用来祭拜死人的。
她妈妈留下的血书、小篾儿说的话、还有老婆婆唱的歌……所有的线索都说明了一件事:玲珑坊的火不是意外,是一场计划好的阴谋。
她回屋里,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本书,书名叫《守忆残卷》。
她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断道祭”三个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写着:“用血打开秘密的门,光没了人就回来了”。
光没了……是说光熄灭了,还是指一个叫光的人?
她合上书,眼神很冷。
她对小篾儿说:“我们准备一下,去北境吧。”
过了三天,北境在下雪,风很大,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玲珑坊以前很有名,现在就是一个坟地。
到处都是烧坏的木头做的傀儡,它们的胳膊和腿都扭曲着,眼睛里是铜铃,风一吹就响,很难听。
天上有乌鸦在飞,叫得也很难听。
顾夜白背着一个棺材,在雪地里走过来,他肩膀上都是雪。
他什么也没问,就跟在苏锦瑟的后面。
苏锦瑟站在废墟中间,看着这些被烧掉的土地。
突然,她停了下来——她看到雪里埋着一根断了的线,线上还有一个小玉牌,上面刻着一个“苏”字。
她弯腰捡了起来,那根银色的线又出来了,拉了一下,结果所有的傀儡都动了一下,好像还在听她妈妈的话。
“你们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地下传出来。
一个脸很脏的男人从一个地窖里爬了出来,他眼睛特别亮。
他看着苏锦瑟,苦笑了一下说:“她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
苏锦瑟很惊讶地问:“谁?”
“夫人。”男人小声说,“着火的前一天晚上,她把水道给改了——不是为了跑,是为了把密室里的‘刑谱’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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