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夜晚。
也是,汴梁城中,无数“体面人”,永生永世,都无法忘却的,一个噩梦。
就在,李纲,忧心忡忡地,离开皇宫之后。
就在,汴梁城,宵禁的鼓声,刚刚敲响之后。
数百名,身穿黑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精干缇骑。
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一般。
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是皇帝的刀。
是锦衣卫。
他们,今夜的,唯一任务,就是,执行皇帝那,最冷酷,也最血腥的命令。
抄家和杀人。
第一个目标:盐铁司使,王景府。
这座府邸,是出了名的“雅致”。
王景,在朝堂之上,向来以“忠厚长者”的面目示人,从不参与党争,对谁都笑呵呵的,堪称官场不倒翁。
可谁也不知道,他这“雅”字的背后,藏着何等的“俗”。
当,折可求,带着几十名,杀气腾腾的锦衣卫,一脚,踹开他家那,用名贵红木,打造而成的大门时。
这位王大人,还在和几个,同样脑满肠肥的盐商,在他的私家园林里,那个用暖玉铺地,温泉水做池的“暖香坞”中,欣赏着,刚刚从江南,重金请来的,歌舞班子的,曼妙舞姿。
暖气,混着女儿香,熏得他,是醉眼迷离,昏昏欲睡。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将这份糜靡之音,彻底撕碎。
他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对着身边的管家,含糊不清地骂道。
“怎么回事?”
“没看到,老子正在听曲吗?”
“是哪个狗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去,给我打断他的腿!”
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可他,再也没有,回来。
回来的,是,折可求,和他手中那把,还在滴着血的,冰冷的钢刀。
折可求,看都懒得看,那些,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的歌姬和盐商。
他的目光,直接,锁定在了,那个,还端着酒杯,一脸错愕的,王景身上。
“王大人。”
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官家,有旨。”
“命你,随我等,走一趟。”
王景的酒,瞬间,就醒了。
他看着折可求,和他身后那些,如同凶神恶煞般的缇骑,双腿,一软。
手中的夜光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我可是,朝廷的三品大员!你们,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
折可求,已经,不耐烦了。
他挥了挥手。
两个手下,立刻冲了上去。
一人一边,架住了王景的胳膊,就像是在拖一条死狗。
王景,开始疯狂地,挣扎,和,呼救。
“放开我!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我要见官家!我是冤枉的!”
与此同时,另一队缇骑,已经熟练地开始,对这座奢华的府邸,进行掘地三尺般的,清查。
他们,粗暴地,砸开了墙壁的夹层。
里面,露出的,不是金银,而是,一排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高纯度的,官盐结晶!其数量,足以让全城百姓,吃上一年!
他们,撬开了花园的假山。
里面,没有奇石,而是一个,巨大的地窖!
折可求闻言,眼中寒芒一闪,示意手下将王景拖过去。
地窖的门被打开,一股浓烈的,金银混合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情景,让所有见惯了财富的锦衣卫,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足足有一个正堂大小的地窖之中,码放着,一箱箱,已经贴好了封条的,巨大木箱。
一个缇骑,用刀,撬开一个箱子。
“哗啦”一声。
整整一箱,满满登登,闪烁着诱人光泽的,官铸银锭,就滚落了出来。
而这样的箱子,在地窖里,足足有,上百个!
更夸张的是,在地窖的最深处,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用青铜浇筑的,巨大水缸。
打开缸盖,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半缸,融化后又凝固了的,黄金!
那刺眼的金光,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眩晕。
王景看着这一切,面如死灰。
折可求,冷笑一声。
他走到王景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供状”。
然后,他抓起王景的手,蘸着旁边缇骑奉上的印泥,强行,按着他的手指,在供状的下面,画了押。
“王大人,你不必,再喊了。”
“这是,你亲自画押的,通敌文书。”
“按我大宋律法,通敌叛国者,当,满门抄斩。”
“官家,法外开恩,只诛你首恶,已是,天大的仁慈了。”
“你,就安心地,上路吧。”
王景,看着那份,自己根本就没见过的“通敌文书”。
看着,上面那,清晰的,刺眼的,自己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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