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深夜。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滑入某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引擎熄灭后,车内陷入一片暧昧的寂静,只有中央扶手处一瓶见底的高档红酒瓶,在昏暗光线中泛着幽微的光。
沈遂之靠在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眉心紧锁,望着前方空无一车的墙面,脑海里却像炸开了一团混乱的毛线。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录音棚的合作原本很顺利。准备充分,嗓音条件比他想的还要好,对歌曲的理解也到位。他投入专业状态,几句和声与吟唱很快录完,效果出奇地契合,连录音师都忍不住称赞“化学反应绝了”。工作结束,气氛本该停留在专业而愉快的层面。
但刘显然不这么认为。
以“必须好好感谢救命恩人”为由,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到了这家需要提前数月预约的私厨餐厅。环境隐秘,格调高雅,菜品精致。席间,笑语盈盈,从音乐聊到电影,从过往趣事聊到未来憧憬,眼神明亮,态度亲昵又不失分寸。红酒一杯接一杯,她喝得脸绯红,眼眸更显水润,那份属于年轻女孩的大胆和热情,在私密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带着不容拒绝的攻势。
“遂之哥哥,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 不知第几杯后,她托着腮,,声音又软又糯,“你不知道,你能来,我有多开心……”
沈遂之不是毛头小子,他看得出她眼底那份超越感谢的情愫。他想保持距离,想提醒她适可而止,但面对那张在娱乐圈以“清冷”着称、此刻却因他而绽放出截然不同光彩的绝美面孔,面对她毫不掩饰的仰慕和亲近,那些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最终化作了沉默,或者几句含糊的应和。红酒的醇香,环境的旖旎,眼前美人毫不设防的依赖……这一切构成了一张柔软却坚韧的网。
等他稍微清醒一点时,“遂之哥哥”这个称呼已经自然而然地从她口中流泻而出,而他自己,似乎也默认了这份突如其来的、超越以往界限的亲昵。
然后是“我好像有点晕了,遂之哥哥你送我好不好?” 女孩靠过来,身上淡淡的香气混合着酒气,手臂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仰起脸,眼神无辜又依赖。
沈遂之知道自己该拒绝,该叫她的助理或司机。可鬼使神差地,他点了头。也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连日高压工作后疲惫心灵对某种温暖慰藉的渴望,也许……只是内心深处对这份明亮勇敢的靠近,有那么一丝不愿承认的好奇与动摇。
一路无言到了她家楼下。
“遂之哥哥……楼上好黑,我有点怕,你送我上去嘛……” 她抓着他的袖子,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
沈遂之闭了闭眼,理智告诉他这是危险的信号。但他还是迈开了脚步。
公寓装修品味很好,简洁优雅,充满艺术气息。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开放式厨房的中岛边,拿起水壶,却发现是空的。
“想喝水……” 她回头看他,眼神灼灼。
沈遂之叹了口气,走过去,接过水壶,清洗,接水,烧水。一套动作机械而沉默。等待水开的几分钟,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张力。
水烧好了。他倒了半杯温水,递过去。
她却没有接。她只是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晕未退,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沈遂之的心猛地一沉。他明白了。从头到尾,所谓的醉意,所谓的害怕,都只是借口。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女孩,有着比他想象中更大、更执着的计划。
他放下水杯,双手插进裤袋,向后退开半步,拉开一点距离,目光严肃地凝视着她:
“亦菲,”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和最后确认的意味,“你可不要后悔。”
这句话像是一个闸口。亦菲眼中最后一丝伪装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敢和炽热的情感。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仰着脸,那双圆溜溜的、曾经在无数镜头前清冷如仙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渴望,以及一丝得逞的狡黠。
“我不后悔。” 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和决绝,“我都等的发疯了,遂之哥哥。”
话音未落,她踮起脚尖,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勇气,径直触碰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生涩,却热烈;笨拙,却充满毫无保留的交付意味。少女的柔软,带着红酒的微醺和属于她的独特馨香,像一颗投入干涸心湖的火种。
沈遂之的身体僵住了几秒。理智在尖叫着推开,但身体却像被那团火焰点燃。连日来的疲惫、高压下的孤独、内心深处对纯粹情感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求……所有坚固的防线,在这个大胆而真挚的吻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或许,从他默许“遂之哥哥”这个称呼开始,从他踏进这间公寓开始,某些事情就已经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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