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天空是那种淡淡的灰蓝色,阳光稀薄,却意外地透亮。车子驶入一片安保严密的别墅区,环境清幽,树木枝丫光秃秃地指向天空,带着一种北方冬季特有的、肃穆的静谧。
赵丽颖坐在副驾驶,手指微微收紧,放在膝盖上。她知道要去哪里——沈遂之在北京购置、但极少回去的那处别墅,也是高圆圆和女儿悦悦目前的居所。沈老师提前知会了她,高圆圆外出拍戏了,不在家。这让赵丽颖稍稍松了口气,但紧张感并未完全消除。这显然不是寻常的工作安排,而是踏入了沈老师极为私密的个人领域。她能感觉到,这是沈遂之对她的一种信任,或许也是对她这段时间兢兢业业工作的一种无声肯定。
车子停在一栋外观简约雅致的独栋别墅前。沈遂之熄了火,坐在驾驶位上静默了片刻,侧脸线条显得有些紧绷,与平日处理公务或面对镜头时的从容不同,似乎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乡情怯?赵丽颖没敢多看,迅速下车,绕到后备箱,那里放着沈遂之吩咐她提前准备好的几大袋东西——进口的有机婴儿辅食、顶级品质的奶粉、各种柔软安全的新奇玩具,还有几盒包装精美的滋补品,显然是给高母准备的。
沈遂之接过一部分袋子,按响了门铃。很快,门开了,一位气质温婉、眉眼间能看出与高圆圆几分相似的中年妇人出现在门口,正是高母。她看到沈遂之,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些许了然的无奈,但更多的是见到外孙父亲的、一种克制下的温和。
“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高母侧身让开,目光在赵丽颖身上快速扫过,带着一丝探询,但并未多问。
“阿姨,打扰了。” 沈遂之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也更柔和,“这是赵丽颖,我的助理。丽颖,这是高阿姨。”
“高阿姨您好。” 赵丽颖连忙鞠躬问好,态度恭敬有礼。
“哎,你好,快进来吧。” 高母点点头,将两人让进屋内。
别墅内部装修风格温馨雅致,采光极好,到处可见婴儿用品的痕迹——柔软的爬行垫、色彩鲜艳的玩具架、消毒柜、温奶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和一种属于家庭的安宁气息。
高母引着他们在客厅沙发坐下,倒了热茶。沈遂之将礼物放在一旁:“一点东西,给悦悦和您的。”
“又破费。悦悦什么都不缺。” 高母客气了一句,但神色缓和不少。她看了一眼沈遂之,语气平常地问:“圆圆去横店了,那个《宝贝计划》的戏,你知道吧?大概还得拍一阵子。”
“嗯,知道。” 沈遂之点点头,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她……还好吗?拍戏辛苦,您多提醒她注意休息。”
“她性子要强,说了也不一定听。不过这次出去,精神头看着倒比前阵子在家时好些。” 高母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沈遂之脸上,带着长辈的审视和一丝欲言又止的担忧,但终究没多说什么,“悦悦在楼上,刚醒,阿姨正陪着玩。你上去看看吧。”
“好。” 沈遂之放下茶杯,站起身,动作显得有些急迫。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赵丽颖,“丽颖,你在这儿陪阿姨坐坐。”
“好的,沈老师。” 赵丽颖应道。
沈遂之这才快步走向楼梯。他的背影,在赵丽颖看来,竟有种罕见的、带着点笨拙期待的意味。
高母重新给赵丽颖添了茶,语气和蔼:“小赵助理跟着遂之工作,挺辛苦的吧?他那个忙法。”
“还好,沈老师对工作要求高,能学到很多东西。” 赵丽颖谨慎地回答,坐姿端正。
高母笑了笑,没再追问工作,反而聊起了悦悦的一些趣事,语气里满是疼爱。赵丽颖认真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心里却忍不住留意着楼上的动静。
没过多久,楼上隐约传来婴儿咯咯的笑声,还有沈遂之压低了的、带着笑意的说话声,听不清内容,但那语调是赵丽颖从未听过的——完全的放松,纯粹的愉悦,甚至有点……傻气?
高母也听到了,脸上的笑容深了些,摇摇头:“每次他来,悦悦都高兴。血缘这东西,真是奇妙。”
又过了一会儿,沈遂之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在柔软连体衣里的小孩,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他抱孩子的姿势显然还不熟练,手臂有些僵硬,但护得极紧,眼神全神贯注地落在怀中小人儿的脸上,那神情……赵丽颖看得怔住了。
那是一种毫无防备的、发自内心的开心和柔软。沈遂之平日深邃幽暗的眼眸,此刻亮晶晶的,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宠溺和笑意。他低着头,用鼻尖轻轻去碰触婴儿娇嫩的脸颊,嘴里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逗弄孩子的音节。怀里的悦悦似乎也很喜欢爸爸,挥舞着小拳头,咿咿呀呀地回应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沈遂之,然后咧开没牙的小嘴,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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