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租赁师昨日回响 第20章 绝对稳定的谎言

记忆管理局突然发布了“集体记忆优化计划”，要求所有市民佩戴升级版的认知稳定器——这款新设备号称能“融合痛苦与幸福记忆，实现情感平衡”，但林砚在设备说明书的夹缝中发现了熟悉的代码：与熵系统的核心程序如出一辙。

“这是‘绝对稳定方程式’的民用版。”苏晚破解设备后台后，脸色凝重地将数据投射在屏幕上，“设备会抽取用户的痛苦记忆和幸福记忆，按1:1的比例融合成‘中性记忆’。长期佩戴后，人的情感会逐渐麻木，最终变成没有喜怒哀乐的傀儡。”

老城区的居民已经开始批量佩戴新设备。林砚在街头看到了那个曾经抱着婚纱痛哭的女人，她如今面无表情地走着，手里的婚戒早已不见踪影。“你还记得阿明吗？”林砚轻声问。女人机械地摇头：“阿明是谁？我的记忆很稳定，没有多余的情感波动。”

更可怕的是，记忆档案馆的访客数量锐减。那些曾经主动找回真实记忆的人，如今都认为“情感平衡”才是最好的状态。陈敬带着陈千色出现在档案馆时，女孩的眼神空洞无物：“爸爸说痛苦的记忆没有用，融合之后，我再也不会难过了。”

林砚试图用真实记忆唤醒女孩，却发现记忆胶囊根本无法被吸收——认知稳定器会自动过滤“情感波动过大”的记忆。“他们不是在优化记忆，是在阉割记忆。”林墨愤怒地砸碎了一台缴获的稳定器，“没有痛苦的对比，幸福也会失去意义；没有遗憾的衬托，圆满也会变得空洞。”

幕后黑手在当晚主动联系了林砚，视频中的人影被钴蓝色雾气笼罩：“我是‘秩序守护者’，曾经是你父亲的同事。我们亲眼目睹了太多因记忆引发的悲剧，战争、仇恨、背叛……都是源于个体记忆的执念。只有‘绝对稳定方程式’，才能让世界真正和平。”

“你所谓的和平，是剥夺所有人的情感吗？”林砚举起父亲留下的记忆胶囊，“我爸爸用自己的记忆守护维度裂缝，不是为了让你推行这种反人性的计划！他在笔记里写过，真正的和平，是接纳所有情感的存在，而不是强行抹除差异。”

“林深太天真了！”人影激动地嘶吼，雾气剧烈波动，“他以为人类能掌控自己的情感，可看看这个世界——有人因失恋而自杀，有人因仇恨而复仇，有人因悔恨而崩溃！这些痛苦，难道不该被消除吗？”

视频突然中断，城市的广播系统同时响起机械音：“集体记忆优化计划进入第二阶段，所有未佩戴认知稳定器的市民，请立即前往指定地点进行强制佩戴。违抗者，将被判定为‘记忆不稳定个体’。”

沈玥带着管理局的少数反抗者赶到档案馆时，身上已满是伤痕：“他们动用了记忆武器，被击中的人会失去所有情感。我们必须在明天日出前摧毁方程式的核心，否则整个城市都会变成情感荒漠。”

方程式的核心藏在遗忘时钟的地下机房。当林砚等人赶到时，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秩序守护者”竟是父亲当年的助手程雪，她的胸前戴着一枚认知稳定器，眼神麻木而狂热：“林深当年阻止了我，现在我终于能完成这个伟大的计划了。”

程雪启动了方程式，无数中性记忆如潮水般涌向城市。林砚看到陈千色的嘴角勾起机械的微笑，看到那个婚纱女人捡起地上的虚假记忆胶囊，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眼神中的光彩。

“你看看他们！这不是和平，是死亡！”林砚将父亲的记忆胶囊接入控制台，胶囊中浮现出程雪年轻时的画面——她曾因患者的痛苦记忆而落泪，曾为守护真实记忆而与忘川会搏斗。“你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忘记了记忆的真正意义。”

程雪的稳定器在真实记忆的冲击下破裂，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受苦……可我好像，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