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为玻璃幕墙镀上一层金箔,电动车轮轧过银杏叶时发出的碎裂声清晰可闻。赵铁柱将保温箱卡进外卖架,后视镜里映出林晚抱着文件袋追出来的身影。她刚染的雾蓝色发梢在晚风里跳跃,像极了两周前两人在屋顶用全息投影看过的极光。
最后一单啦?林晚将温热的珍珠奶茶塞进他手里,指尖擦过他腕间伪装成运动手环的纳米监测器,气象台说今晚有双子座流星雨,要不要…话未说完就被突然震动的腕表打断。全息屏弹出的市政施工图中,本该暂停作业的江底隧道施工队信号正以诡异频率闪烁。
赵铁柱仰头饮尽奶茶,喉结滚动时目光扫过街角新开的便利店。三个穿着反光背心的施工人员正在采购速食产品,他们拿起饭团时露出的虎口处有未消退的青铜色瘢痕——这痕迹他太熟悉了,三个月前摧毁的青铜卫队成员身上也曾出现过类似的能量残留。
深夜的跨江大桥光影流转,外卖箱里的十五份炒粉却始终无人接单。当第七次拨打客户电话转为忙音时,纳米装甲的磁场感应模块突然在江面捕捉到异常磁场。他刹车的瞬间,外卖单信息栏闪过西夏文字符,定位坐标诡异地指向七天前玄机门祭坛遗址的位置。
发现有趣的东西。修车铺卷帘门轰然升起,退役特种兵程锋倚在改装过的电磁脉冲炮旁,指尖转着刻满星宿的青铜飞镖。工作台上散落着从不同外卖包装提取的青铜粉末,在紫外线照射下呈现出量子纠缠特有的光谱波纹。
便利店监控视频在林晚的全息投影中循环播放。那个坚持要用现金支付的神秘顾客每次都会挑走特定编号的关东煮,鱼豆腐表面极其微小的针孔里藏着纳米级信号发射器。二十四个发射点恰好构成青铜罗盘上的天干地支。林晚将奶茶吸管折成六芒星形状,最近三天的发射频率,和朝阳门枢纽的施工震动波完全同步。
赵铁柱推开天台门时,铸剑师齐墨正在用淬过液氮的剑尖挑动空气中的粉尘。银白色剑刃突然泛起青铜色锈斑,指向东南方天空的角度与三个月前青铜卫星的轨道重叠。紫薇垣方位有凶星入主,他抖落剑尖凝结的冰晶,那些网红直播的流星雨视频,背景辐射值比正常流星体高了两千倍。
社区篮球场的午夜依旧喧嚣。赵铁柱将最后一份外卖递给守门大爷时,瞳孔骤然收缩——大爷用来签收的钢笔笔帽内侧,微型摄像头捕捉到了地铁施工图的残影。他翻身上车的瞬间,二十六个监控探头同时转向,将电动车尾灯的光斑折射成青铜八卦阵的纹样。
暴雨在凌晨三点突袭城市。赵铁柱撑着伞站在便利店檐下,雨帘中逐渐亮起七盏游移的冷光。那些穿着外卖服的骑手以精准的二十八星宿方位散开,雨水顺着他们头盔滴落时在纳米视觉中呈现出青铜粒子的幽蓝荧光。当第八道闪电劈裂天际时,某个骑手掀开头盔擦拭雨水,耳后浮现的条形码与林晚修复的青铜卫队档案中的某个实验体编号完全一致。
林晚的实验室彻夜通明。修复的青铜罗盘悬浮在粒子对撞机的磁场中,盘面上忽明忽暗的西夏文正与赵铁柱送餐路线图叠加。她突然握碎喝空的奶茶杯,塑料碎片在操作台上拼出精确的经纬坐标——那里是明天即将启用的城市新地标,云端观景台的钢构架上检测到大量青铜纳米涂层。
要下雨了。赵铁柱将新买的热可可放在显微镜旁,指尖划过全息屏上那些伪装成流星雨照片的异常光斑。某张拍摄于跨江大桥的照片里,背景中集装箱的锈迹正诡异地组成西夏文的字。实验室内突然警报长鸣,对撞机核心的温度曲线与地下三十米处的青铜共鸣波形成镜像对称。
晨光穿透积雨云时,六辆不同颜色的外卖车在废弃修理厂聚首。程锋正在调试能干扰青铜频率的电磁脉冲装置,改装后的外卖箱里藏着微型导弹发射器;齐墨将淬过量子溶液的青铜短剑分发给众人,剑柄处新刻的二进制符文能在接触青铜能量时激活;林晚把全息投影仪伪装成奶茶打包盒,纳米蜘蛛集群正在她指间组装成信号中继器。
城市苏醒了。赵铁柱如常穿梭在早高峰的车流中,保温箱里十五份早餐粥微微发烫。他的头盔镜片折射着路口的红绿灯,虹膜深处却有数据流如星河奔涌。当电动车拐进某个即将拆除的老巷时,墙根处新涂的荧光涂鸦在晨雾中浮现——那是用青铜粒子喷剂绘制的星宿图,与三天前便利店货架排列的形状惊人相似。
林晚的定位信息就在这时切进来,红色警示标记覆盖了手机地图上的云端观景台。赵铁柱轻捏刹车,看着后视镜里三个不同公司的外卖骑手同时转向同一路口。他们保温箱侧面的水珠折射出诡异光谱,在纳米视觉中连成完整的青铜浑天仪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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