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自林沐风突破至“登堂”境界,已过去了大半个月。
这些日子,栖水村显得格外宁静。钱有财家别墅停工后,那扰人的怪事似乎暂时平息,连带着钱有财本人也深居简出,不再如往日般在村中招摇。村民们经过最初的议论纷纷,生活也逐渐回归了原有的轨道,只是茶余饭后,难免还会将“林家小子”的神奇手段作为谈资,言语间已多了几分由衷的敬畏。
林沐风很享受这份宁静。
每日清晨,他依旧会迎着第一缕晨曦,在院中演练那套不知名的养生拳法,动作圆融舒展,与周遭天地气息隐隐相合。突破之后,他打拳时不再仅仅活动筋骨,更能引动体内“炁”息随之流转,拳势带动气流,使得院中的落叶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在他周身盘旋飞舞。
上午,他会花上一两个时辰,潜心研读无字书上新显现的《阵法初解》与《安魂咒》。阵法之道博大精深,他深知非一日之功,故而并不急于求成,更多的是揣摩其基础原理,理解能量运行的轨迹与节点勾连的奥妙。他用树枝在沙地上划出各种简易的阵纹,推演变化,常常一坐就是半天,浑然忘我。
而《安魂咒》他已掌握得颇为纯熟。此咒重意不重形,关键在于施术者心怀慈悲,以自身温和的“炁”息引动安宁平和的力量。他曾在夜深人静时,于自家后院轻声诵念,咒文形成的无形涟漪扩散开来,连躁动的夏虫都仿佛被安抚,鸣叫声变得规律而轻柔。他有信心,以此咒应对后山那座孤坟的怨魂,应当不成问题。
午后,他或去后山巡查地脉,感受那片古战场残留气息的细微变化;或指导石头进一步控制他的阴阳眼。石头的进步很快,如今已能较为自如地开关“阴眼”,并能初步分辨灵体气息的强弱与善恶,不再像最初那般容易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心神不宁。林沐风开始传授他一些最基础的宁神法门与护身技巧,石头学得极为认真,他知道,这是风哥在为他铺一条不同于常人的路。
黄昏时分,他喜欢坐在老宅的门槛上,看着夕阳将天边染成瑰丽的橘红色,炊烟袅袅升起,村民们扛着农具,三三两两地从田埂上归来,互相打着招呼,说着家长里短。这幅宁静而充满烟火气的乡村画卷,是他曾经在都市钢铁森林中拼搏时,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归宿。
然而,他心中也清楚,这份宁静或许并不会持续太久。
北山地脉的隐患只是被“五行导气桩”暂时疏导,并未根除,那“养尸地”的阴煞之气依旧在缓慢积聚,如同一个潜藏的脓疮。钱有财虽然暂时偃旗息鼓,但其人心胸狭隘,怨念未消,未必不会再生事端。而且,他在村中名声渐起,难保不会引起外界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他抚摸着怀中那枚时刻温养着的龟甲,感受着它与脚下这片土地千丝万缕的联系。修为突破至“登堂”,让他对未来的挑战多了几分底气,但也让他更深刻地体会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含义。陈老那句“道在人间”的教诲,时常在他心中回响。
这晚,月明星稀,林沐风照例在子时打坐修行。
体内那团丹田气旋已彻底稳固,如同一个小小的能量熔炉,不断炼化着吸纳而来的天地灵气,转化为精纯的“炁”息,滋养着肉身与神魂。他的灵觉愈发敏锐,闭目内视,甚至能隐约“看”到自身经络中那如同涓涓细流般奔腾不息的能量光芒。
就在他沉浸于物我两忘的修行状态时,一阵突兀的、尖锐的震动声,猛地打破了他的入定!
嗡——嗡嗡——
声音来自枕边。
是那部几乎快要被他遗忘的智能手机。
林沐风缓缓睁开双眼,眉头微蹙。他回到栖水村后,除了偶尔与母亲通话,几乎不再使用手机,往日那些都市的朋友、同事,也早已断了联系。谁会在这深更半夜打来电话?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江州市。
他曾经奋斗、挣扎,最终狼狈离开的那座城市。
心中掠过一丝疑惑,甚至是一丝本能的排斥。他并不想再与那座城市有过多的瓜葛。
但电话执着地响着,震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略一沉吟,林沐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深夜被打扰的疏离。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极其焦急,甚至带着颤抖和哭腔的年轻女声,语速快得几乎语无伦次:
“请问……请问是林大师吗?求求您,救救我!我……我受不了了!它……它又来了!一直在看着我,就在墙角!我睡不着,一闭眼就能听到它的声音……求求您,帮帮我,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女子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显然正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林沐风目光一凝。大师?这个称呼让他有些不适。但他更在意的是女子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它”?“看着”?“声音”?这听起来,绝非普通的心理问题或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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