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晨光微熹,晨雾还未散尽,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溪云老宅。檐角的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暖黄的光晕透过薄雾,晕染出一片朦胧的暖意。西厢的展示柜里,那块清末民初的陈记紫陶残片,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兰草纹的线条愈发清晰,仿佛在诉说着尘封的往事。
温宁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和小奶狗的呜咽声吵醒的。她睁开眼,就看见陆承宇靠在床头,手里捧着那本泛黄的《建水紫陶匠人录》,看得入神。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连睫毛上都沾着细碎的金光。
“醒了?”陆承宇察觉到她的动静,放下小册子,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再睡会儿吧,离和马老先生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
温宁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落在那本匠人录上,眼里满是期待:“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马老先生说的紫陶故事,还有那些失传的工艺。我总觉得,这本小册子里藏着太多宝贝,说不定能找到陈记紫陶的核心技法。”
她伸手拿过匠人录,小心翼翼地翻开。纸页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一笔一划,苍劲有力,有些地方因为年代久远,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几个字。开篇写的是建水紫陶的起源,从唐宋时期的粗陶,讲到明清时期的鼎盛,后面则记录了几十位紫陶匠人的名字和他们的拿手技艺,其中就有陈墨山的名字,旁边还画着一幅简单的紫陶壶图样,壶身上刻着兰草纹,和那块残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你看这里。”温宁指着陈墨山的名字,兴奋地说道,“上面写着‘陈氏刻填,贵在风骨,兰草写意,独步滇南’,还有他的制壶口诀,可惜后面的字模糊了,看不清楚。”
陆承宇凑过去看,眉头微微蹙起:“确实模糊了,不过没关系,等会儿去马老先生家,他肯定有办法。他不是说还有几本紫陶制作的手稿吗?说不定里面就有完整的口诀。”
两人正说着,窗外传来一阵欢快的狗叫声。温宁探头望去,只见臭臭领着三只小奶狗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奶白色的小家伙叼着一片桂花瓣,跑得飞快,棕红色的小家伙跟在后面,急得直叫,院子里满是它们的欢笑声。小林则已经在院子里忙活起来了,他正拿着扫帚打扫青石板上的落叶,嘴里还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极好。
“小林倒是勤快。”温宁笑着说道,翻身下床,“我去做早饭,吃完我们就去城东拜访马老先生。”
陆承宇也跟着起身:“我帮你烧火。”
厨房的灶台上,还放着昨天剩下的糯米粉,温宁打算做些糯米团子,再熬一锅小米粥。她把糯米粉倒进盆里,加了些温水,揉成光滑的面团,又揪出一个个小剂子,搓成圆滚滚的团子。陆承宇则在灶膛里添了些柴火,火苗噼啪作响,映得他的脸颊红彤彤的。
不一会儿,小米粥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厨房,糯米团子也蒸好了,白胖胖的,冒着热气。温宁在团子上撒了些桂花糖,甜香扑鼻。
四人围坐在石桌旁吃早饭,小林一边吃着糯米团子,一边兴奋地说道:“温姐,陆哥,昨天的短视频火了!一夜之间涨了好几千粉,好多人都私信问紫陶体验课什么时候开,还有人说要预定民宿的房间,专门来学做紫陶呢!”
温宁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等我们从马老先生那里回来,就开始筹备体验课的事。场地就在院子里,摆几张桌子,准备些陶泥和工具,再请马老先生当指导老师,肯定很受欢迎。”
陆承宇点了点头:“我已经联系了村里的木匠,让他做几张矮桌和凳子,专门用来做紫陶。陶泥和工具也已经托朋友从城里的陶艺店买了,过几天就能送到。”
“太棒了!”小林激动地拍了拍手,“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拍些视频,把紫陶制作的全过程记录下来,让更多人知道建水紫陶的魅力!”紫陶的魅力!”
吃完早饭,三人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城东拜访马老先生。温宁特意拿了一块自己修复好的青花瓷片,打算送给马老先生做礼物,又在院子里摘了些新鲜的桂花,用手帕包好,想着可以送给马老先生的家人。
三人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臭臭领着三只小奶狗跟了上来,它们摇着尾巴,眼巴巴地看着温宁,像是想一起去。
“你们乖乖在家看家,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温宁蹲下身,轻轻摸了摸臭臭的头,又给三只小奶狗喂了些饼干。臭臭像是听懂了,呜咽了两声,带着小奶狗们回了院子。
城东的老巷子,是建水保存最完好的古巷之一,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的老房子都是青砖黛瓦,墙上爬满了青藤,充满了古朴的韵味。巷子深处,传来阵阵鸟鸣声,还有老人的闲聊声,透着浓浓的烟火气。
马老先生的家就在巷子的尽头,是一座带天井的四合院,院门是古朴的木门,上面刻着兰草纹,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陶雅居”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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