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赫领着星、三月七和姬子穿过几条僻静的梦境街道,最后停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门牌上潦草地写着“惊梦酒吧”四个字,笔迹歪斜得像是喝醉的人随手涂的。
推门进去,里面的氛围和门外浮华的梦境截然不同。
灯光昏暗,空气里有股陈旧的木头和酒精混合的气味。吧台后面站着一位金色短发的女性酒保,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玻璃杯,听到开门声也没抬头。
“加拉赫,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磁性。
“几位老朋友找上门。”加拉赫径直走向吧台,拉过高脚凳坐下:“现在有空吗,舒翁?”
舒翁这才抬眼,目光扫过星三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我都空了一天啦。各位,欢迎光临‘惊梦酒吧’——”
她放下杯子,双手撑在吧台上,像是在宣读某种宣言:“酒水单上的什么都卖,唯独苏乐达不卖,这里没有那种无聊的饮料;酒吧里的什么都不卖,唯独快乐能购买,这里只愿你能够开怀大笑。”
顿了顿,笑容深了些:“想喝点什么?我来准备。”
三月七眼睛一亮,凑到星耳边小声说:“快看,星,是个好帅气的大姐姐——和希露瓦同一款哎!”
舒翁的耳朵很尖,她挑眉看过来:“希露瓦是谁?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三月七脸一红:“呀,被人家听到啦……”
加拉赫笑了,摆摆手:“别逗他们了,我的好酒保。不劳烦你,今天我来露一手。”
他站起来活动手腕:“年纪大了,再不复健,怕是连当年吃饭的手艺都要忘咯。调饮用的原材料呢,你放哪儿了?”
舒翁朝吧台下努努嘴:“喏,就在那儿。几位客人远道而来,你不打算弄点特调饮品么?”
“正有此意。”加拉赫转向星和三月七:“朋友们,帮我做件事——在酒吧里四处转转,把喜欢的材料带回来吧。”
他一边挽袖子一边擦拭起调酒壶:“这案子估计得谈上很久,我来为各位准备些合适的饮品——量身定制,不含酒精。”
三月七环顾四周,疑惑地问:“酒吧里?能用的材料不都在柜台上吗?”
“这里是梦境,可爱的小姐。”舒翁重新拿起杯子擦拭,声音里带着笑意:“只要你想,任何东西都可以下咽——安逸、饥饿、迷茫、厌倦…应有尽有,俯拾皆是。”
三月七小声嘟囔:“她管我叫可爱的小姐哎…!”
星看了她一眼,眼珠子咕噜一转,忽然开口:“要是泷白也能这么叫你,你会不会更高兴?”
三月七整个人僵住了,耳朵尖肉眼可见地变红。她瞪了星一眼,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要你管!”
“即便在现实中,调饮也不只是酒水和食材的混合。”加拉赫及时接过话头,语气认真了些:“调饮师会捕捉吧台上的氛围,注重手法与故事的结合,再加入一点小小的神秘和期待……”
“才能和顾客一同调制出每个人人生的风味。”舒翁和他一唱一和。
“换句话说——”加拉赫笑了:“喝到什么都看命。所以别想太多,犹豫不决是享受的大忌。”
星和三月七开始在酒吧里转悠。她们找到一瓶没开封的苏乐达(虽然舒翁说店里不卖这个)、散落在舞台角落的筹码、一瓶标签写着“半个琥珀纪前”的美梦糖浆。
还有一个需要以“崇高道德的赞许”交换的空杯子——星想了想,对着杯子点了点头,杯底就浮现出一张写着“幸福理应属于高尚之人”的字条。
过程中还有个小插曲:一位叫艾米绮的鸢尾花家系演员闯进来,缠着舒翁要她加入自己的剧团。舒翁拒绝得很干脆,艾米绮就赌气坐在吧台前不走了。
三月七看向星,星看向姬子,姬子优雅地耸耸肩。
星故技重施,用钟表把戏调整了艾米绮的情绪。那姑娘从激动到愤慨,再到迷茫,最后叹了口气,留下饮料钱离开了。
“这样对她更好。”舒翁看着艾米绮的背影,轻声说:“盛会的梦固然迷人,可梦就是梦,不是现实。”
材料收集齐了,星把它们拿到吧台。加拉赫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找来了很有趣的东西啊。”
他让星选择基底——星选了噼咔白葡萄气泡水;再选辅料——星选了从空杯里得到的“展望美好未来”;最后选装饰——星选了金币柠檬片。
加拉赫开始调饮。
星注意到,他将吧勺在杯中旋转时只发出冰块碰撞的清脆声响,没有碰到杯壁。
他将冰块倒掉加入新冰块,瓶盖夹在两指之间,酒标完整地露出来。最后倒酒时,液面停在距杯口正好一指宽的完美高度。
最后,他将调好的饮料推到星面前,深紫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泽。
“用这杯「到坟场的车票」向你致意,无名客——”加拉赫举起自己的杯子:“——敬已死的和将死的人。”
舒翁吹了声口哨:“可以啊,加拉赫,宝刀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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