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小子雕像下的讨论暂告一段落,但空气中那种紧绷感并没有散去。
姬子端起咖啡杯,目光扫过每个人脸上不同的表情——星的凝重,三月七的担忧,瓦尔特的深思,还有泷白那种惯常的、仿佛一切情绪都压在冰面下的平静。
“砂金的目标是为公司收复匹诺康尼。”姬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为此,他必须扳倒家族,制造出足够大的破绽。”
她顿了顿,指尖轻敲杯壁:“‘死亡’的存在会被家族掩盖,他打算从什么地方破局?切入点必须足够重要,所有人都会关注,但过程中又不能太张扬……”
星摸着下巴,脑子飞快转着:“会是‘酒店’吗?”
“对住客下手?”姬子摇头:“不像。匹诺康尼的客人有不少寰宇皆知的大人物,即便是公司也不敢轻易动这些人。砂金是个精明的商人,不可能不明白这点。”
她看向星,眼神里带着鼓励思考的意味:“现在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也就是随便想想。无论如何,和砂金打交道都得保持警惕,他很擅长把握人心,懂得什么时候该出手。并且……”
姬子放下杯子,语气加重:“他显然是个天生的赌徒,愿意为胜利押上所有。”
这话让在场几人都心头一凛。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接过话头:“砂金的话里,还有一点让我很在意。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直接指控那位巡海游侠是杀死知更鸟的嫌犯。可对于她和‘忆域迷因’的联系,以及为何要潜伏在你身边,却只字未提。”
他看向星:“这种明显站不住脚的推论……对获取你的信任毫无帮助,只会让他显得更可疑。究竟是为什么呢?”
星皱眉:“砂金有别的打算?”
“或许。”瓦尔特沉声道:“砂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博取信任,而是让你对黄泉心生芥蒂。这样会让局势更加混乱,是他乐见的结果。”
他话锋一转:“不过,前来赴约的泯灭帮失去音讯一事,我向留守列车的丹恒求证了……不是砂金凭空编造。”
瓦尔特的目光转向泷白:“你和她接触过,印象如何?”
泷白靠在一旁的栏杆上,闻言抬了抬眼。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回忆什么具体的画面。
“她……”他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似乎在找东西。”
“找什么?”三月七好奇地问。
“存在”泷白用了个抽象的词:“还有关于这一切的真相。”
一个失忆的疑似令使的角色,在梦境中寻找自己的过去——这本身就够写一本悬疑小说了。
三月七叹了口气,双手托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太突然了,我总觉得……知更鸟小姐没有死,还好好地活在什么地方。一切就只是场……恶作剧……”
她的声音低下去:“因为……这不是在梦里吗?美梦乐园怎么会有人死掉呢,不应该只有好事发生……才对吗?”
姬子伸手揉了揉她的粉色头发,动作温柔:“我们在怀疑家族吗?”
“我们会让美梦恢复正常的。”星接过话,语气刻意放得轻松了些:“虽然现在这美梦看起来跟掺了砂金的筹码一样——表面光鲜,底下全是算计。”
三月七被这话逗得噗嗤一笑,但笑容很快又垮下来:“街上的人们依旧好开心,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不真实,就好像流萤和知更鸟小姐,还有我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她抓了抓头发:“啊……好烦!好想喝点冰冰凉凉的汽水冷静冷静……”
“但这不就跟街上的人一样了吗?”星故意学她刚才的语气,挑了挑眉:“唔……”
“星!”三月七瞪她,但眼里的阴霾散了些。
姬子看着两个年轻人的互动,微微一笑,随即正色道:“好了,该拟定下一步计划了。瓦尔特,你认为呢?”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看来砂金没有更多要求,我们就先处理家族的委托吧。姬子,你认为呢?”
“目前的线索里,星目击到的两起命案最为直接。”姬子说:“我建议从这里入手。有件事我很好奇:如果一个人在梦中死亡,那现实中的他呢?既然有家族授意,我们不如先返回现实,向酒店核实流萤小姐的情况……也可以顺便打探下知更鸟小姐的消息。”
“那这样如何?”瓦尔特提议:“我们兵分两路。梦境中也有些令人在意的事,我想先去调查,稍后再与你们会合。”
“令人在意的事?”姬子略一思忖:“哦,没问题,那就拜托你了。”
三月七眨眨眼:“欸?啊……还以为终于能看见姬子和杨叔同行了呢。那杨叔多注意安全!”
瓦尔特点头:“嗯。保持联络。”
分组几乎是在瞬间决定的。姬子带着星和三月七返回现实中的酒店调查,瓦尔特则留在梦境中寻找线索。就在姬子几人转身准备离开时,泷白忽然开口了。
“我跟瓦尔特先生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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