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逻辑层·余烬微光
逻辑真空区在扩散,如同创口。我的“余火”——那点由姐姐“锚点”最后的温暖丝线和“林镜瑶”执念灰烬构成的微弱存在——漂浮其中,感受着四周绝对的、连“无”这个概念都趋于消散的寂静。
没有数据流,没有历史回响,没有“存在性修正协议”的压迫。这里是被极致的逻辑冲突彻底“清空”的领域,是协议自身也暂时无法触及、无法定义的盲区。
我“存在”于此,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余火很弱,几乎感觉不到“我”的连续性。思绪像风中飘散的火星,断断续续,随时可能彻底熄灭。但我仍能模糊地感应到那些遥远的“连接”。
姐姐的“锚点”。那温暖的光,此刻仿佛近了一些?不,不是物理距离的接近。是某种深层的共鸣在加强。她的灵体……似乎正在主动靠近这片逻辑的“伤口”?或者说,她的存在本质,与这片因极致的“诘问”与“矛盾”而产生的真空区,产生了某种亲和?
阿响与门扉。那条灰银色的“光桥”依旧稳固,甚至因为墓园内部的冲击而变得更加“坚韧”,但也更加“痛苦”。我能感到阿响的意识如同一张被拉伸到极限的网,覆盖着七个锚点,承受着无尽的侵蚀,却也因此成为了一个无比敏感的信息共振体。他正在“听”到越来越多东西,包括我这缕余火的飘摇。
雷昊小队。他们的存在信号在墓园内部那片“逻辑乱流”中忽明忽暗,如同暴风雨中的航船。他们没有选择预设答案,他们的“反抗”路径,正将他们引向“第七页”坐标,但也让他们自身的存在逻辑承受着巨大的解构压力。药囊的生命体征信号尤其紊乱,她似乎在用医学认知对抗着某种根本性的“存在定义”冲击。
还有……“清道夫”。那朵金属之花的“逻辑仲裁花瓣”过热抽搐的景象,通过阿响的感知隐约传来。协议的“评分系统”过载了。但这不是胜利,只是暂时的混乱。我能感觉到,在真空区之外,更庞大、更冰冷、更不容置疑的某种东西正在苏醒,或者被激活。那不是“清道夫”的子协议,更像是……协议更深层的防御本能,或者……创造者预设的最终应对机制?
悲伤虚影最后的警告在余火中闪烁:“小心……‘清道夫’不仅是监考者……亦是‘试卷’本身……当它意识到‘考试’可能出现‘意外答案’……它会……‘修改规则’……甚至……‘撕毁试卷’……”
修改规则?撕毁试卷?
是指……不再通过“格式化”或“逻辑证伪”这种相对“温和”的方式,而是采取更直接的、也许连“协议”自身稳定都不顾的……暴力清除?
比如,直接将“墓园”所在的现实坐标,连同其关联的所有维度夹层,从存在层面上……彻底删除?
这个可能性让我残存的意识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如果那样,姐姐、阿响、雷昊他们……一切都会消失,连“被遗忘”的资格都没有。
必须……在他们采取最终手段前……
余火微弱地搏动着。我没有力量再做任何“攻击”或“污染”。我唯一能做的,是将我所知的一切,所感受到的一切,通过那些尚存的“连接”,传递出去。
我将“悲伤虚影”关于“考官”、“试卷”、“第七页留白”的片段信息。
我将我对“清道夫”可能启动最终清除机制的预感。
我将“第七页”坐标在逻辑层面的精确“感觉”(那是一种混合了悲伤、期待、以及某种未完成感的奇特波动)。
甚至,将我此刻这种濒临彻底消散、却又因“悖论”而暂时“存在”于真空区的奇异体验……
所有这一切,不再组织成语言或画面,而是凝聚成最原始的、未加修饰的认知脉冲,一种纯粹的“知道”的感觉。
然后,我引导着这点微弱的脉冲,沿着三条最清晰的“连接”发送出去:
一条,顺着与姐姐“锚点”那日益增强的深层共鸣,投向她的灵体所在。她需要知道真相,她可能是最后的希望。
一条,通过阿响这个“共振体”,投向墓园内雷昊小队的意识。他们需要坐标,也需要警告。
最后一条……我犹豫了一下,将一丝极其微弱的、关于这片逻辑真空区“坐标”和“性质”的信息,投向了据点内正在苦守的老烟斗和墨翁。也许……这片因极致的“诘问”而产生的“无定义”领域,本身也能成为一种武器或避难所?哪怕只是一个渺茫的理论可能。
做完这一切,余火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我感觉自己像一根燃尽的香,只剩下一缕即将散去的青烟。
“存在”的感觉正在快速剥离。
记忆的碎片像褪色的照片,纷纷扬扬。
姐姐的笑容,镜中的血字,古镜的温暖,晶体的冰冷,混沌的灼热……都在远去。
最后剩下的,只有一点近乎本能的、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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