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荣禧堂飘着新磨的墨香,苏眠盯着账册上 翡翠镯残片修复费 的记录,钢笔尖在 三两七钱 的数字旁画了个圈。小翠捧着新制的中馈账册进来,袖口沾着的荧光粉在晨光中一闪 —— 那是昨夜她们在库房查验贡品时,用来显影的特殊粉末。她的指尖还留着被飞针划破的细痕,却在看到苏眠专注的侧脸时,悄悄将手缩进了袖中。
巳时的库房角落,小翠跪在地上擦拭西域贡品箱,腕间的翡翠镯子突然发出轻响。那是五年前楚珩殿下亲自为她戴上的,说 戴上它,便能护你在孙氏的毒计中周全。可此刻镯子的鸣响,却让她想起昨夜替苏眠挡飞针时,孙氏暗卫眼中的杀意 —— 那些藏在红罗炭箱底的飞针,原是冲着苏眠的眉心去的。
五年前冬至,你在母亲茶里换参的事,我早就知道。 苏眠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小翠手中的抹布 落地。帕子上的云雷纹在荧光粉下显形,那是她每次传递地宫坐标时,都要在帕角绣上的暗记。五年来,她无数次在孙氏房里假装打盹,指甲在桌沿刻下反向的阿拉伯数字 —— 那些被簪子划破的指尖,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小姐...... 小翠突然磕头,鬓边的银簪划出当年主母房里的算学公式。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主母的场景,主母握着她的手说:小翠啊,将来若我不在了,你便替我看着眠儿,用孙氏的眼线身份做掩护。 从那以后,她便成了侯府最忙碌的 双面人:白天在孙氏房里背诵《女诫》,夜里在库房用荧光粉显影账本;对着孙氏时要露出谄媚的笑,转身却要在帕子上绣满对苏眠的担忧。
苏眠扶起她时,小翠腕间翡翠镯内侧的 字刻痕露了出来。那是楚珩殿下亲自刻的,就在她第一次成功传递贡品箱异常的那个雨夜。殿下说:忠心不该被埋没在账本里,该刻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此刻被苏眠看见,她忽然觉得五年的隐忍都化作了眼眶的热意 —— 原来小姐早就看懂了她故意暴露的查账习惯,看懂了她每次打翻算盘时的刻意,看懂了她藏在红罗炭数目里的求救信号。
申时的暴雨敲打着窗棂,小翠看着苏眠翻动 孙氏贪墨证据链,每个数字旁的云雷纹都让她想起楚珩殿下的密信。三年前,当她在库房故意碰倒算盘,露出被篡改的贡品重量时,殿下的暗卫当晚便送来了新的荧光粉。用云雷纹的走向标注入水口, 密信里写着,苏小姐会看懂等差数列里的玄机。
这个标记,是楚珩暗卫的密语? 苏眠的问题将她拉回现实。小翠低头看着掌心的针脚,那些细密的云雷纹,其实是用楚珩殿下给的特殊绣线绣成 —— 遇水则显地宫坐标,遇火则现私兵营地。是奴婢与殿下约定的坐标, 她轻声道,想起上个月在城郊遇见殿下的场景,他站在槐树下,玉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小翠,孙氏近日要动 3.14 号箱,你该知道怎么做。
从袖中取出的锦囊里,半支钢笔静静躺着。笔杆上的纹路与楚珩的玉扳指相同,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楚珩的。等小姐能破解复式记账法,便将这支笔交给她, 母亲说这话时,已病入膏肓,告诉她,算学公式里藏着的,不只是地宫钥匙,还有真心人的暗号。
酉时的惊雷震得房梁作响,小翠看着孙氏的陪嫁婆子闯入,袖口的沉香气息让她想起五年前的冬至宴 —— 孙氏就是在那场宴会上,用沉水香掩盖迷心散的毒气,害母亲没能挨过那个雪夜。调令上的 贡品三箱 右下角,那个小小的墨点,正是孙氏暗卫 的信号。她下意识挡在苏眠身前,腕间翡翠镯的鸣响里,混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三枚飞针破风而来,目标直指苏眠膻中、气海、神门三穴。小翠来不及多想,侧身用左肩撞向苏眠,锋利的针尖还是划破她的左肩,却让苏眠得以错开致命位置。小姐! 她的声音被雷声掩盖,血珠滴在账本上,却在荧光粉下呈现诡异的蓝色 —— 和五年前母亲药碗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苏眠趁机甩出母亲留的钢笔,笔尖的荧光粉在雨幕中划出抛物线。婆子眉心突然浮现算学公式,那是母亲当年藏在胭脂匣底的 antidote 公式,专破迷心散毒素。刺客们的动作骤然凝滞,手中的飞针 落地,显形出针尾的孙氏私印。
早就在等你们。 苏眠接住踉跄的小翠,发现她腕间的翡翠镯正在发烫 —— 楚珩殿下说过,此镯能挡三成剧毒。她迅速掏出袖中银簪,挑开小翠伤口,用荧光粉混合的盐水冲洗:还记得母亲当年教你的 伤口消毒法 吗? 指尖划过账本上的复式记账符号,孙氏的毒,破不了她留在算学公式里的护心诀。
小翠看着倒地的刺客,发现他们袖口都绣着与孙氏账本相同的错账符号。原来孙氏的每笔假账,都是私兵调动的暗号,而楚珩殿下早已通过云雷纹坐标,锁定了他们的行动轨迹。小姐,您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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