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月号的船帆在归墟深处的风中绷得笔直,靛蓝色帆布上的星轨纹路被暗沉的天光染成灰调。苏眠扶着船舷望去,远处海平面下隐约浮现出道黑色的轮廓 —— 那是陨星窟的入口,像头蛰伏千年的巨兽,正张着漆黑的巨口。海水在这里变成了墨色,浪涛拍击礁石时,竟泛不起半分白色泡沫,只有些细碎的黑灰随波浮动,细看才发现是被蚀星之力吞噬的星砂残骸。
“不对劲,这海水里的星脉气息全断了。” 楚珩站在她身侧,指尖捏着从星舟带回的归墟星图,图上标注 “陨星窟” 的位置正泛着淡淡的黑气,“林墨比我们快了一步。” 他将星核精粹从怀中取出,那枚装着淡金碎屑的琉璃瓶在掌心泛着微光,与周围的压抑形成刺眼对比,“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
苏眠点头时,腰间的双蛇挂坠突然剧烈发烫,蛇眼处的绿光变得急促,像在发出警告。她下意识地摸向衣襟里的半枚银戒,戒身贴着肌肤,竟也传来细微的震颤 —— 与另一枚戒指产生了感应。“他有另一半银戒。” 苏眠的声音有些发紧,挂坠的绿光指向陨星窟的方向,“而且…… 他在用很邪恶的力量激活什么。”
渡月号缓缓靠近陨星窟,窟口的景象逐渐清晰。那是道高约五丈的石门,通体由暗黑色的岩石砌成,门面上刻着扭曲的星轨纹路,此刻正泛着不祥的黑光,像是有墨汁在石缝里流动。石门两侧的地面上,散落着十具骨鹰教教徒的尸体,他们的衣襟被撕开,胸口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显然是刚被用来献祭。
林墨就站在石门前,玄色法袍上沾着未干的血迹,手里举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石 —— 晶石表面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落在地面的星砂一触到黑雾,就瞬间化为黑灰。他的另一只手,食指上戴着枚蛇形银戒,戒面的 “星轨同途” 四字在黑光中泛着诡异的冷光。
“苏眠,我们又见面了。” 林墨的声音透过风传来,带着种病态的兴奋,他晃了晃手里的蚀星之核,黑雾又浓了几分,“看看这是什么?归墟的蚀星之核,只要用你的灵女血和我的卫首血,就能打开这扇门,到时候我不仅能帮你解除所有诅咒,还能让你成为归墟的新主人。”
苏眠攥紧了楚珩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看着那些教徒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涌,挂坠的绿光变得愈发炽烈,像是在抗拒蚀星之核的邪气:“你根本不是卫首血脉,你用教徒的血激活蚀星之核,不过是想借它的力量控制归墟!”
林墨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阴鸷:“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举起蚀星之核,对准渡月号的方向,黑雾瞬间凝聚成道黑色的光箭,“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我就先杀了楚珩,再逼你动手!”
“住手!” 楚珩将苏眠护在身后,同时将星核精粹注入玄铁令牌。淡金色的光芒从令牌中涌出,与光箭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嗡鸣。令牌上的星轨纹路彻底亮起,与苏眠挂坠的绿光遥相呼应,在两人身前织成道半透明的光盾,挡住了黑雾的侵蚀。
“你以为凭这点力量就能拦我?” 林墨冷笑,“楚珩,你不过是个冒牌的星轨卫首领,真正的卫首血脉在我身上!” 他举起戴银戒的手,戒身与蚀星之核产生共鸣,石门上的黑色纹路变得更加扭曲,“苏眠,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不然,这渡月号上的所有人,都得为你陪葬!”
苏眠看着林墨疯狂的模样,又看了眼身后惊慌的船工,深吸一口气,刚想向前迈步,就被楚珩死死拉住。“别去。” 他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指尖捏着她的手腕,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他在骗你,他的血只会让蚀星之力彻底暴走,到时候不仅我们,整个归墟都会被黑雾吞噬。”
楚珩转头看向石门,目光落在门中央的双蛇凹槽上 —— 那是两个对称的蛇形印记,左边的青蛇凹槽与苏眠的星纹吻合,右边的玄蛇凹槽则与自己的星纹一致。“明远师伯的手札里说过,陨星窟的石门需要‘双星星纹’才能开启,所谓的卫首血,不过是林墨编造的谎言。” 他将玄铁令牌递给卫峥,“卫老,你带船工退到安全区域,守住渡月号,别让林墨的人偷袭。”
卫峥接过令牌,郑重地点头:“王爷放心,属下定守住船!” 他转身对船工们喊道,“所有人退到船尾,拿起武器,注意防备黑雾!”
楚珩重新握住苏眠的手,将她带到身前,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相信我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眼角的金色星痣上,那里在绿光的映照下,比往日更亮些,“我们一起开门,一起阻止林墨,一起回家。”
苏眠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她踮起脚,在他唇角轻轻碰了一下,像在传递勇气:“我从来都信你。” 她将挂坠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绿光顺着指尖漫开,“青萤在,我们的双蛇结也在,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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