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的酒宴已持续到第三天。醇酒的香气混着烤肉焦香,再缠上舞姬身上劣质的脂粉味,在奢华大殿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甜腻。董卓斜倚在虎皮大座上,肥硕身躯几乎要撑破座椅,一手搂着衣不蔽体的侍女,另一手抓起流油的羊腿狠狠撕咬。
殿下众将强颜欢笑,阿谀之词不绝于耳,眼底却藏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他们面对的不是丞相,是一头随时会择人而噬的凶兽。
“报!”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冲入殿中,声音发颤,“丁原,又在城外搦战!”
董卓动作骤停,啃剩的羊腿重重砸在案几上,油渍四溅。大殿内丝竹声戛然而止,他闷雷般的声音在殿中滚动:“又是吕布那个三姓家奴!”
目光扫过李傕、郭汜、樊稠这些昔日西凉悍将,众人却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他们都败过,败在那杆方天画戟之下。
“废物!一群废物!”董卓怒骂,“本相国难道就找不出一人,能斩了那吕布的狗头?”
大殿陷入死寂,一个不急不缓的声音忽然响起:“主公息怒。”李肃从队列中走出,脸上挂着谦卑笑容,“吕布之勇冠绝天下,乃当世飞将,力敌非上策。”
董卓的目光如刀刮过他的脸:“那你有何良策?”
李肃躬身一拜,笑容愈发恭敬:“主公可知,吕布与丁原虽为父子,却非骨肉。丁原外宽内忌,不过是利用吕布之勇博取名声——此等英雄,岂能久居人下?”
董卓眼中闪过兴趣:“说下去。”
“主公帐下良将千员、金玉无数,更有一物让天下英雄侧目。”李肃压低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顿了顿后一字一句道,“赤兔马。”
三个字让董卓呼吸都粗重几分。李肃迎上他贪婪的目光:“肃与吕布乃是同乡,愿为主公说客。献上赤兔宝马、黄金珠宝,再许以高官厚禄,不怕他不斩丁原首级前来投奔!”
大殿内落针可闻,众人仿佛看见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编织着用贪欲写成的致命罗网。良久,董卓发出粗野张狂的笑,满是得到心爱玩物的快意:“好!就依你之计!若事成,你便是头功!”
夜色更深,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无声息驶入丁原军营。吕布营帐内灯火通明,他看着眼前的同乡李肃,看着身后抬着金银珠宝的仆役,最终目光落在营帐外那匹如火焰般跳动的神驹——赤兔的嘶鸣,似能点燃武者心中最原始的渴望。
李肃的话像小锤,敲打着他心头最脆弱的地方:“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丁原不过庸碌之辈,岂能配得上将军这等英雄?董相国才是当今天下真正能成大事之人!”
吕布握着方天画戟的手越收越紧,指节泛白。他想起少室山上那个用铁戟逼平自己的青衫身影,想起那句“共掌天下,洗刷污名”的承诺,沙哑着声音道:“我,考虑一下。”
李肃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鱼,上钩了。
送走李肃,吕布换上夜行衣,避开巡逻士卒,如鬼魅般融入洛阳夜色。盐坊院落里,萧澜正擦拭寒铁戟,动作慢而专注,仿佛那不是杀人兵器,而是需精心呵护的艺术品。
吕布身影出现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夜的寒气:“他来了。”声音听不出情绪。
萧澜动作未停,语气是陈述而非疑问:“赤兔马,黄金,高官。”
吕布瞳孔微缩:“你……早就知道了。”
萧澜放下铁戟,抬头看他:“师兄,你觉得丁原是明主吗?”
吕布沉默。他想起丁原人前的夸赞,也想起背后的猜忌——丁原用他的武勇,却时刻提防这份武勇,那不是信任,是利用。“他,不是。”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
“一个无能且多疑的主君,留着只会成为我们未来路上的绊脚石。”萧澜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清澈却锐利如刀,“董卓以为他在收买一头猛虎,却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引来掘墓人。”
吕布呼吸急促,瞬间明白萧澜的意思,战栗混着兴奋从脊椎直冲头顶:“少主的意思是……”
“丁原必须死。”萧澜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不是死在董卓的计谋里,是死在我们的棋盘上。你去,杀了丁原,带着他的首级去见董卓,假意归附,成为他最信任、最倚仗的利刃。”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吕布心里:“忍受所有骂名,背负所有不甘,直到我们准备好收网的那一天。届时你亲手斩下董卓头颅,天下人自会明白你的苦心——你失去的荣耀,我会千百倍为你拿回来。”
吕布看着萧澜那双比星辰更亮的眼睛,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烟消云散。原来背叛也可以是更深沉的忠诚,污名也能是为了更高洁的勋章。他单膝跪地,右手重重捶在胸甲上:“奉先,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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