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南岸,夜色浓如化不开的墨,漫过原野与城池。本该万籁俱寂的时分,襄阳城内却弥漫着一股窒息的死寂,连风穿街巷都似敛了声息。高大的城墙矗立如沉默巨兽,青砖黛瓦间藏着暗涌,将城内的异动与城外的希冀尽数吞噬,只剩压抑的沉滞笼罩四方。
蒯府书房内,灯火如豆,橘黄光晕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映着案前佝偻的身影。年迈的蒯良端坐案后,身前铺着一卷空白竹简,布满皱纹的手紧握着笔,指节因心绪激荡而微微颤抖,迟迟未能落下。窗外,巡逻士卒的脚步声整齐而冰冷,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穿透窗棂,清晰入耳——那是蔡瑁的心腹亲卫,如今整个襄阳已尽落蔡氏掌控,街巷要道皆被严密把控。
刘表病危卧榻,命悬一线;嫡子刘琦星夜归城,却被阻于城外,生死未卜;蔡瑁献城降曹的密信,怕是早已踏上北上之路,要将荆襄九郡拱手送与国贼。蒯良身为荆州别驾,受刘表数十年信重,怎忍心看着先辈基业落入奸人之手,看着百万生民再遭战火涂炭?
不,绝不能如此。蒯良眼中闪过决绝之光,颤抖的手骤然稳住,笔尖饱蘸浓墨,在竹简上疾走如飞。字迹仓促却力透简背,每一笔都藏着孤注一掷的坚定,将襄阳局势、蔡瑁阴谋尽数书于其上。写完最后一字,他小心翼翼卷起竹简,用细麻绳牢牢捆扎,指尖仍带着未散的力道。
“来人。”他低声呼唤,声音沙哑如枯木。阴影中,一道身着家丁服饰的中年男子悄无声息走出,身姿挺拔,眼神沉凝——那是蒯家豢养的死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主公。”死士单膝跪地,语气恭敬无波。
蒯良将竹简递去,掌心带着薄汗:“城南三十里,有座废弃烽火台,萧丞相的先锋斥候必在附近。将此信送达,告知蔡瑁欲献城降曹,公子琦危在旦夕,迟则生变。”死士接过竹简贴身藏好,抬头时眼中满是决然:“主公放心,纵使粉身碎骨,属下亦必送达。”蒯良闭上眼,疲惫挥手,死士转身融入门外深沉夜色,身影转瞬即逝。书房重归寂静,唯有灯火依旧无声燃烧,映着老者孤绝的背影。
许都南下的官道上,一支庞大军队正星夜疾行,甲胄摩擦声、马蹄踏地声交织成雄浑战歌,冲破夜色阻隔。中军帅帐内灯火通明,萧澜与郭嘉对坐案前,巨大的荆襄地图铺展其上,指尖起落间推演着战局走向。
“报!主公,南阳急报!”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道身影踉跄而入,正是浑身沾满尘土与血迹的斥候,他单膝跪地,怀中掏出一卷带着体温的竹简,声音嘶哑:“此乃襄阳蒯良先生遣死士送出的密信!”
萧澜瞳孔骤缩,快步上前接过竹简,指尖一挑便解开绳结,竹简展开的清脆声响在帐内格外清晰。帐中瞬间落针可闻,唯有目光随着竹简上的字迹移动,萧澜的脸色愈发冰冷,周身气息渐沉,藏着未怒的雷霆。他将竹简递与郭嘉,郭嘉一目十行扫过,嘴角反倒勾起一抹莫测笑意,原本慵懒的眼眸中迸射骇人的精光:“蔡瑁倒是送了份大礼。”
“主公,刘琦仁厚,荆襄素有贤名,扶持他便占尽大义。”郭嘉缓声道,字字切中要害,“以清君侧、救公子为名入主襄阳,荆襄士族之心可一战而定,此乃天赐良机,更能拒曹操于南阳之外,稳守荆襄门户。”
萧澜霍然起身,周身杀气再也抑制不住,沉喝出声:“赵云!”帐帘被瞬间掀开,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入内,正是银甲束身的赵云,手按佩剑,眼神锐利如鹰,躬身应道:“末将在!”
“命你即刻率领黑风骑五千人马,星夜兼程奔赴襄阳。”萧澜目光灼灼,语气凝重,“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护住公子刘琦性命,不得有误!”赵云颔首,沉声领命:“末将遵令!”转身欲行,却被萧澜叫住。
萧澜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狡黠锋芒:“蔡瑁必紧闭城门,若城门不开,你便于城下高呼——曹丞相已知襄阳有变,特遣你部前来护驾。”赵云眼中一亮,瞬间洞悉计策精妙,重重抱拳,转身大步流星出帐。
片刻后,帐外传来沉闷急促的马蹄声,五千黑甲骑兵化作一道黑色洪流,裹挟着锐不可当之势,撕裂沉沉夜幕,向着南方襄阳狂飙而去,马蹄踏过之处,尘土飞扬,战意冲天。
帅帐内,萧澜重回地图前,目光锁定襄阳方位,眼中寒芒闪烁。蔡瑁、曹操,这场关乎荆襄命运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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