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长街死寂沉沉,连风掠过檐角的声响都带着凝滞的压抑,萧澜的话语却如一颗石子砸入死水,漾开层层波澜:“你,无罪。”
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满街的静默,清晰落进每个人耳中。刘琮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瞬间写满茫然,方才强忍的哭意僵在眼角,忘了落泪,只呆呆望着马背上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怔忡,仿佛不敢相信这道赦令是为自己而来。
萧澜的目光从少年惊恐无措的脸上移开,落在跪伏在地的张允身上,落在他高高举起的那方荆州印绶上,印绶的铜质边缘泛着冷光,映出张允惶惶不安的侧脸。他再次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传遍整条长街:“非汝之过。”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荆州旧部,字字清晰,“乃蔡瑁所逼。”
话音落,如一道赦令划破阴霾。刘琮紧绷的身体骤然垮下,积压的绝望与恐惧尽数褪去,汹涌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肩头不住颤抖,却难掩劫后余生的轻颤。萧澜未再看他,仿佛只是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语气平淡无波:“传我之令。封刘琮为江陵侯,食邑千户,迁居江陵,厚待之。”
无实权,无兵马,唯有一个空洞爵位与安度余生的富贵——这是仁慈,留他性命周全;亦是剥夺,断其分毫权柄,彻底斩断他与荆州的牵绊。
萧澜的目光终落回张允身上,那目光冷冽无温,不带半分情绪。张允身体猛地一颤,如被洪荒猛兽盯上,后背瞬间浸满冷汗,手中的荆州印绶似有千斤之重,压得他手臂僵直。“罪臣……罪臣张允……”他张口欲辩,想诉说自己献城之功,求一线生机。
萧澜却懒得多听,转头对身旁的典韦淡淡开口,语气里藏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卖主求荣,反复无常。拖下去。”典韦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大步上前,巨大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张允后颈,力道之重让张允瞬间窒息。他瞳孔骤缩,满是极致恐惧,喉间嗬嗬作响,却发不出半点求饶之声,被典韦像拖死狗般从地上拎起,转身便走。“斩了。”萧澜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带着慑人的威严,落地生根。
长街之上,围观的百姓与士族皆心头一凛。他们亲眼见萧澜对被迫从逆的弱者宽宥仁慈,亦见他对反复小人铁血无情,恩威并施间,已然立住了不可撼动的威势。
萧澜翻身下马,玄色衣袍落地无声,大步走向仍跪伏在地的蒯良、蒯越。他亲自俯身,伸出双手将两位老者扶起,语气满是敬重:“二位先生深明大义,此举不止救了自身,更救了襄阳百万生民。”蒯良老泪纵横,激动得语无伦次,只是不住颔首;蒯越则深深躬身,沉声道:“丞相谬赞,我等不过顺天应人,不敢居功。”
萧澜拍了拍蒯良的手臂,声音温和却带着期许:“城中士族人心尚不稳,还需先生出面代为安抚,稳住大局。”言罢,他转向身后沉默伫立的徐庶,唤道:“元直。”“主公。”徐庶上前一步,躬身应道。“速去清点州牧府库钱粮兵甲,整理荆襄户籍图册,这些琐事便劳你费心了。”萧澜语气恳切,徐庶眼眶微热,重重点头:“庶定不负主公所托。”
诸事安排妥当,萧澜抬眸远眺,目光越过层层肃立的兵甲,落在街角巷口探头探脑的襄阳百姓身上。他们衣衫褴褛,眼底满是经年的恐惧与麻木,似惊弓之鸟般窥望着街上动静。萧澜深吸一口气,抬声用尽全力,下达了入襄阳后的最后一道命令,声音响彻长街:“传我将令,开州牧府所有粮仓,于城中四门设粥棚,赈济全城灾民!”
空气骤然凝固,百姓脸上的麻木与恐惧僵在原地,眼神茫然,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一刻,一位衣衫破旧的老者颤颤巍巍跪倒在地,朝着萧澜的方向重重磕了个头,额头触地的声响沉闷而虔诚。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扑通声连成一片,整条长街黑压压跪满了身影,密密麻麻,皆是俯首叩拜之人。
起初是压抑的抽泣,细碎的呜咽在街间蔓延,随即化作发自肺腑的高呼:“萧公仁德!”那呼声如星火燎原,瞬间点燃了整座死寂的城池,此起彼伏,愈喊愈烈。“萧公仁德!”“萧公仁德!”山呼海啸般的声响从长街传向四方,汇成磅礴洪流,响彻襄阳上空,宣告着荆襄旧时代的终结,也迎来了萧澜治下新时代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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