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岩之心”安全屋离马拉巴尔半岛庄园不远处,嵌在马拉巴尔山体深处,入口伪装成废弃电缆井。进出依然需要直升机或快艇,这大大加强了阿卡什·塔塔的安全感与掌控欲。
玄武岩之心内部极尽奢华与冰冷——墙面是未打磨的天然玄武岩,粗粝的肌理在嵌入岩缝的冷光LED照射下泛着铁灰色幽光。
空气里弥漫着岩石的土腥味和顶级新风系统过滤后残留的、近乎虚无的臭氧气息。中央一张巨大的黑曜石会议桌,桌面内嵌的触控显示屏泛着待机的微光,映得围坐其旁的几人脸色晦暗不明。
阿卡什·塔塔独自坐在主位。他穿着剪裁精良但色调沉闷的深咖色丝绒便装,受伤的右手裹着洁净的医用敷料,随意搭在冰冷的桌面上。精心修剪的络腮胡下,嘴角紧抿,深陷的眼窝里沉淀着风暴过后的疲惫与一种被逼至绝境的阴鸷。家庭医生担忧的眼神被他挥手屏退在厚重的防爆门外。他需要绝对的隐秘,也需要绝对的掌控感。尽管此刻,他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阿卡什·塔塔正等待着奥星公司众人。
是奥星国际商业合作有限公司主动通过一条隐秘通道联系的阿卡什,并且说将会带来他无法拒绝的合作条件。
鉴于奥星国际在商业间谍中巨大的名声,以及自己堪忧的现状,在忠心老管家的劝说下,阿卡什耐着急躁的性子决定和奥星公司见上一面。
他心中也有点好奇,为何在商业情报活动中拥有巨大声望的奥星公司会突然找上自己。
厚重的合金气密门无声滑开,带进一丝外面通道的凉风。
率先踏入的是谢尔盖·伊万诺夫。他一身哑光黑的战术服紧裹着精瘦的身躯,红色短发在冷光下像一簇烧红的铁屑。他步伐带着熊国人特有的、介于慵懒与警觉之间的弹性,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落在阿卡什身上,嘴角咧开一个算不得友善、却足够直白的弧度:“塔塔先生,久等。希望您这‘石头心脏’里,还存着点能谈生意的热情。”他的俄式英语卷舌音浓重,像砂纸摩擦岩石。
阿卡什眼皮都没抬,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哒哒声:“热情?在被人用导弹栽赃,差点成为两大集团开战的导火索之后?红毛熊,如果你的开场白只有这种程度的挑衅,那我们的会面可以到此为止。”他的声音通过衣领的同声传译器传出,语调平板,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暴戾。
“别急嘛,心急吃不了热罗宋汤。”谢尔盖嘿嘿一笑,侧身让开通道。
沈丽芸走了进来。她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像上好的骨瓷蒙了一层薄灰。深蓝色的高领羊绒衫裹住脖颈,外面松松罩着一件同色系的羊毛开衫,巧妙地掩去了肩背伤处的绷带轮廓。她的步伐很稳,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但顾三平注意到她搭在谢尔盖臂弯借力的指尖,微微泛着用力过度的白。她的目光如同西伯利亚冰原上刮来的风,精准地刺向阿卡什:“塔塔先生,久仰。希望您这里的空气,比您庄园里的硝烟味好闻些。”
阿卡什的目光在沈丽芸脸上停留了几秒,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眼前的女人气质冷冽逼人,与视频中那位娇憨的“刘羽真”判若云泥。他冷哼:“奥星国际?藏头露尾的商业鬣狗。我的人告诉我,你们有‘证据’能洗刷我的‘冤屈’?最好不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陷阱?”沈丽芸在阿卡什对面落座,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她没理会阿卡什的讽刺,开门见山,声音清冷如碎冰碰撞:“塔塔先生,您认为,是谁不惜动用您庄园的防空导弹,也要把‘袭击华国刘氏继承人’的帽子,死死扣在您头上?仅仅是为了赖掉我们那区区五千万美元的尾款吗?”
阿卡什瞳孔微缩,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沈丽芸微微前倾,湖蓝色的眼眸锁定阿卡什,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您真正的麻烦,从来就不是我们,也不是刘家愤怒的质问。而是您身边,那条一直觊觎着您位置,随时准备把您撕碎吞下的毒蛇——您的‘好’哥哥,伊森·塔塔。”
“伊森?”阿卡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眼神却瞬间冰寒刺骨,“沈小姐,挑拨离间的手段未免太过拙劣!伊森是我的兄长,塔塔集团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他有什么理由……”
“理由?”顾三平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他一直沉默地站在沈丽芸侧后方,像个尽职的保镖,此刻却上前一步,目光坦然地迎上阿卡什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的眼神。“理由就是您流着塔塔家族的血,却并非婚生子!理由就是您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正统’地位的最大威胁!理由就是,他需要您完整的基因图谱,作为将您彻底踢出继承序列的铁证!”
阿卡什猛地站起,身后的高背椅与黑曜石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锐响。他脸色铁青,受伤的手掌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指着顾三平:“你!又是你!那个保镖!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什么奥星国际,不过是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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