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小巷,车窗外新天基市的霓虹被厚重的防弹玻璃滤成一片模糊的流光。
顾三平刚摘下“影武者”的头盔,额角的冷汗就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刚才在“寰宇之心”的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现在后背的作战服还黏着一层薄汗。
“哐当!”
谢尔盖一把推开车门,粗声粗气地嚷嚷着冲进驻地,合金假肢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噔噔”闷响:“老子的伏特加呢?这趟活儿干得老子手心都痒了!要是刚才有不长眼的敢追出来,老子非得给他们尝尝‘钢铁拳头’的滋味!”
经过短暂休整,地下室的指挥中心早已灯火通明。
伊琳娜盘腿坐在豆袋沙发上,小脑袋上依然戴着全息投影头盔,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如蝶,一串串代码像瀑布似的在她眼前的屏幕上滚动。
她嘴里还叼着半块星空巧克力,甜腻的可可味混着臭氧的味道飘过来,让紧绷的空气多了丝暖意。
“有新发现!”伊琳娜头也不抬,指尖突然一顿,全息投影光屏亮起,醒目的红色文档“噬能蜂病毒计划”悬浮在中央,“先来看这个,我刚解密出以太智能的核心计划,他们给这病毒起名叫‘噬能蜂’,说是要‘瘫痪天梯命脉’,但你们看这里……”
她用激光笔点向文档里的病毒破坏参数,瞳孔因兴奋而微微放大:“病毒的代码里有‘低重力环境适配模块’,还有‘零气压下数据自持协议’——这根本不是给地面的天梯地基准备的!地基在海平面,哪来的无重力?”
顾三平刚刚吃了点东西,闻言猛地凑过去。
光屏上的参数清晰地显示,病毒在模拟测试中,对 “金属构件低温疲劳损伤” 的优先级远高于 “混凝土结构破坏”,而这种损伤特征,只有在太空无重力环境下才会被放大——天衡宫!那个悬在 3.6 万公里高空的天梯配重太空站!
顾三平和谢尔盖瞬间凑上前,沈丽芸则立刻抓起加密通讯器,指尖在拨号键上飞快敲击:“必须马上上报陆头儿,天衡宫上百号人,耽误不起!”
通讯接通的瞬间,陆成道沉稳的声音传来:“游隼小队,行动结果如何?”
“头儿,情况紧急!”沈丽芸语速极快,将病毒参数、目标分析和物理携带的推测一股脑报出,“以太智能和极地勾结,要炸天衡宫供电系统,病毒可能明天随货运飞船上去!”
顾三平虽然心情紧张,可也有点对沈丽芸跟着他对陆成道称呼“头儿”有点想笑。
通讯那头沉默了三秒,随即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我知道了。天衡宫归航天安全局直接管辖,我现在就联系他们负责人,发出最高级预警,让他们立刻核查货运流程、封锁核心接口。你们先待命,等我消息。”
“是!”
挂了通讯,指挥中心的气氛稍稍缓和。
谢尔盖拧开伏特加,猛灌了一口:“有陆老头出面,那帮航天局的总该重视了吧?天衡宫那么大的摊子,总不会没人守着。”
伊琳娜嚼着巧克力,晃着脚丫:“就是就是,说不定咱们现在等着收消息就行,明天货运飞船一落地,带毒的人直接被抓了!”
顾三平也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连续的强度行动,神经早就绷到了极限。
他感受着太阳穴上舒缓的压力,心里默默盼着这事儿能就此了结。
然而这份轻松只持续了半小时。
刺耳的紧急通讯铃声突然炸响,陆成道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急促:“游隼全体注意!情况不对!”
众人瞬间站直,沈丽芸抓起通讯器:“头儿,航天局那边出问题了?”
“比出问题更糟。”陆成道的声音沉得像铁,“我刚才联系了天衡宫地面指挥中心的张主任,把病毒细节和风险全说了,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没人接话,指挥中心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他说‘收到,会安排常规核查’,语气平淡得像我在报天气预报!”陆成道的声音陡然拔高,“常规核查?!AI病毒要炸供电系统,他跟我提常规核查?我追问货运飞船的安保升级方案,他居然说‘流程既定,不便临时改动’——这他妈正常吗?!”
陆成道一时也爆出粗口,看来真的急了。
顾三平的心猛地一沉,之前的疲惫瞬间消散:“头儿,您是说……天衡宫那边有问题?”
“不是有问题,是大概率有内鬼!”陆成道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要么是地面指挥中心被渗透了,要么是天衡宫内部有人跟以太或者极地组织勾结,甚至可能两边都有问题!我刚试着联系天衡宫内部的老部下,通讯居然被屏蔽了——这绝对是故意的!”
沈丽芸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那您打算怎么办?申请官方授权,派部队接管货运流程?”
“来不及,也走不通。”陆成道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无奈,“航天安全局的审批流程至少要48小时,等批下来,货运飞船早上天了。更重要的是,现在没法确定内鬼的层级,一旦公开行动,对方肯定会提前动手,甚至直接撕票——天衡宫上百号人,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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