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掀起这场滔天巨浪的始作俑者——宋诚毅,正安然坐在那处隐蔽小院的石桌旁,对着一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铜锅,悠闲地涮着一片嫩滑的羊肉。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深知自身就是一个“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侏儒”定位的标准社畜。
虽然他感叹于古代这些人的执行力和狠辣程度绝非现代人可比,也做了相应的心理准备,但事情的发展速度和人心的诡谲,还是让他感到一种超乎想象的“强的离谱”。
想起刚刚赵天瑜——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青年,在说道城门已被控制时,那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说话都有些颤抖的模样,以及他看向自己时那毫不掩饰的、近乎崇拜的灼热目光,简直像是在看当世的姜子牙,至于为什么不是诸葛亮,自然是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线上没有这号神人,宋诚毅就忍不住有点脸红。
其实,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的何止是赵天瑜他们?宋诚毅自己心里也是惊诧莫名,他也没想到,赵叔等人的执行力这么强,这要换成是他,估计此刻,还停留在幻想阶段。
想起自己拿出那封用乌贼墨汁写的信件时,在场几人那精彩纷呈的表情。
木淑彤看到那直白近乎挑衅的内容,瞬间羞得满脸通红,耳垂都像要滴出血来,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他,眼中水波流转。赵凌玥则是明显一愣,随即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极其复杂,赵天瑜想不通他为何要留下这种可能授人以柄的“证据”时的欲言又止。小莲则是目瞪口呆,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显然也是被他这大胆的举动吓到了。
宋诚毅却并未多做解释,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有些算计,说出来反而失了味道。
此刻,看着铜锅里翻滚的红油和各式食材,香气弥漫在小院中,与外面一触即发的战争氛围形成了诡异的反差。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宋诚毅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觉得是时候说今天的正事了。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脸颊不知是被火锅热气熏得微红、还是刚刚的信封事件导致的余韵,看着更添几分娇艳的木淑彤,轻声唤道:“淑彤。”
“啊?”木淑彤正小口吃着一片青菜,闻声抬起头,一双美眸疑惑地望向他,声音娇柔低婉,“诚毅,怎么了?”
听着这能让人骨头都酥掉半边的声音,说实话,宋诚毅心中有一万个不舍。但他脑子十分清醒,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在这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虽然他确实可以凭借现在的局面,将木淑彤留在身边。
但他不想她这么不清不白,不想木淑彤的人生留有丝毫遗憾,更不想他们的感情始于这种“不得已”的仓促和狼狈。他希望她是被明媒正娶、风风光光迎进门的,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尤其是她家人的认可——哪怕那个家曾带给她伤害。
他沉默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最终还是温和却坚定地开口说道:“淑彤,待会儿…就让凌玥送你回木府吧。”
“啊?!”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不仅木淑彤瞬间愣住了,连一旁看似在专心对付一块豆皮的赵凌玥和埋头苦吃的小莲都吃惊地抬起头,满脸疑惑和不解地看向宋诚毅,仿佛听不懂他为何突然这么说。
只听宋诚毅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情而认真地凝视着木淑彤有些发白的俏脸,耐心解释道:“淑彤。现在情况不同了。陆文侯纵兵劫掠、围攻县城,形同造反,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你即使现在回去,木夫人和二房的人,也绝不会再逼迫你嫁给一个注定身败名裂、甚至抄家灭族的反贼。”
他似乎怕木淑彤误会自己是要抛弃她,连忙加快语速,眼神无比真诚地继续说道:“让你回去,不是不要你。恰恰是因为我珍视你,想给你最好的一切。”
他的声音变得昂扬而充满信心:“等此间事了,风波平息,我立刻就去参加府试、院试!等到明年,我就能参加乡试!我有绝对的把握金榜题名!到时候,我就是堂堂正正的举人老爷了!”
他握住木淑彤有些冰凉的小手,目光灼灼:“那时,我会穿着最体面的衣裳,带着最丰厚的聘礼,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到木府去提亲!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木淑彤,是我宋诚毅明媒正娶、珍爱一生的娘子!我要让你得到所有该有的尊重和祝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藏藏藏,委屈了你。”
听着宋诚毅这番不是甜言蜜语,却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坚实、更真挚的规划和承诺,木淑彤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不是伤心,而是被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全感所淹没。
宋诚毅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顿时心慌意乱,以为自己哪里没说清楚,让她难过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想要再解释:“淑彤,你别哭啊,我…我的心意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木淑彤却抬起泪眼朦胧的俏脸,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亮闪闪的,如同蕴藏着星辰大海,她娇声说道,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坚定:“不管…不管你明年考得如何,是秀才还是举人…你…你一定要上木府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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