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诚毅和赵凌轩几乎是用上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脚下生风,几乎是脚不沾地地狂奔回了赵家布行。
离布行还有一段距离,那鼎沸的人声、喧闹的议论声就如同热浪般扑面而来,其热闹程度堪比繁华集市。布行门口果然排起了一支不算太长但却络绎不绝、缓慢移动的队伍,排队的多是些妇人、婆子和小丫鬟打扮,有的手中都拿着一把或新或旧的油纸伞,有的拿着新买的布,脸上交织着好奇、期待和几分占便宜的欣喜。这番景象,这两日他们早已司空见惯,正是宋诚毅那“以旧换新”妙计和推销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的生动证明。
每次见到家店铺门前前所未有的兴旺场面,赵凌轩都会不由自主地仰起头,用一种近乎仰望的、充满了崇拜与敬佩的目光,灼灼地看向身旁的宋诚毅。在他小小的心灵里,这一切的天翻地覆,所有的希望和欢笑,都是这位仿佛天降神兵般的宋大哥带来的。
两人熟门熟路地从旁边狭窄的巷道拐进后院。刚踏进院子,就看到了欢天喜地、兴奋得几乎要同手同脚的赵天擎。他正嗓门洪亮地指挥着两个伙计搬运新赶制出来的棉布伞,自己则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见牙不见眼。一见到宋诚毅进来,他的眼睛猛地一亮,如同看到了救世主和活财神的合体,连忙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
“宋老弟!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快!就等你了!”赵天擎声音洪亮如钟,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急切,一把紧紧拉住宋诚毅的胳膊,那手劲大得惊人,几乎是不由分说地就把人往正屋里拽。
这边的动静也立刻惊动了厨房里忙碌的李婶。她围着沾满油渍的粗布围裙,手上还沾着些许面粉和菜叶,闻声忙探出身来。一看到是宋诚毅,她脸上立刻堆满了无比热情、几乎要溢出来的感激笑容,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哎哟!是诚毅回来了!快!快屋里坐!屋里坐!外面闹哄哄的!”
一起从厨房里跟着出来的,还有被动静吸引的赵芯蕊和赵凌玥。
赵芯蕊看到宋诚毅,小脸不由自主地微微红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游移,似乎又清晰地想起了白天在学堂廊下那令人尴尬的一幕。她的目光在宋诚毅身上飞快地、蜻蜓点水般一扫,便迅速低下了头,假装整理衣角,但那目光深处,除了少女的羞涩,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困惑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而赵凌玥,依旧是一副清冷自持、生人勿近的模样,抱着手臂,姿态闲适地倚在门框边。但她那双清冽如寒潭的眸子落在宋诚毅身上时,却也难得地没有立刻移开,而是带着一种深入的、仿佛要将他看透的审视,其间夹杂着几分难以理解的惊奇,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嫌弃?总之,那眼神复杂得足以让人琢磨半天。
另一边,正在院子角落手脚麻利地帮忙处理一头刚宰杀好、刮得白白净净的大肥猪的赵天瑜,也难得地停下了手中锋利的砍刀,抬起肌肉结实的手臂,用袖子擦了擦额角晶亮的汗珠,朝着宋诚毅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极为少见、但却真诚而又带着些许由衷佩服的笑容,高声招呼了一句:“宋兄弟,回来了!” 这对他来说,已是打破沉默、表达友善的极高规格。
赵天擎才不管这些复杂的目光交汇,他心急火燎,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亟待分享,半拉半拽地把宋诚毅弄进了里屋。一进屋,他立刻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贼头贼脑地回身,哐当一声把房门给严严实实地关上了,还下意识地竖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屋内,赵明宇正坐在那张宽大的黄花梨木书桌后,手里象征性地拿着一把紫檀算盘,但手指根本就没拨动珠子,只是一个人在那儿对着空气傻乐,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眼中闪烁着梦幻般的光彩,笑意藏都藏不住。听到开门和关门声,他抬起头,看到是宋诚毅,立刻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样,猛地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脸上瞬间笑开了花,每一道皱纹里都洋溢着喜悦。
“坐坐坐!贤侄快请坐!”他亲自绕过书桌迎上来,几乎是搀扶着宋诚毅的胳膊,热情又带点强制性地将他按在了旁边最好的那张客位椅子上,态度殷勤得让宋诚毅都有些受宠若惊,浑身不自在。
赵明宇也不多废话,脸上洋溢着巨大的、近乎感恩的喜悦,他弯下腰,笑着从书桌底下一个隐蔽处,吃力地抱出一个沉甸甸、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紫檀木匣子,然后郑重无比地,将其递到了宋诚毅面前。
宋诚毅的心脏顿时砰砰狂跳起来,如同擂鼓,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急促了几分。他强压着激动,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个分量十足的匣子。
在赵明宇鼓励和期待的眼神示意下,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小心翼翼地拨开那精致的黄铜卡扣,缓缓将匣盖打开。
里面并非他想象中黄白耀眼金银,而是一沓码放得极其整齐、边缘切割得一丝不苟、簇新挺括的银票!最上面一张,那清晰无比的墨色大字印着面额——壹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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