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宋诚毅便在赵府彻底安顿了下来。赵明宇和妻子李榕显然是有意为之,竟将他安排与赵凌玥、赵凌轩姐弟同住在一个小巧却精致的独立院落里。院中有几竿翠竹,一口老井,环境颇为清幽。宋诚毅心中雪亮,这是赵家将他视为自己人、表达极度亲近和信任的方式,他自然也承这份情,乐得与这对有趣的姐弟比邻而居。
于是,令人惊奇的,每天早起竟成了宋诚毅这个前世能睡到日上三竿的资深死宅最雷打不动的习惯。生物钟仿佛被重置,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他便自然而然地醒来,心中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这改变的根源,并非他突然领悟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的古训,而是因为——晨光中,有值得他牺牲睡眠的绝景。
入住赵家的第一个清晨,宋诚毅还残留着几分对新环境的不适应和困倦,打着一个巨大的哈欠,眼角挤出生理性泪水,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迷迷糊糊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就在房门洞开的一刹那,所有的睡意、迷糊,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光箭瞬间击碎、驱逐得干干净净。
小院中央,薄薄的晨曦如同融化了的黄金,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化作一道道柔和的光柱,恰好笼罩着一个窈窕的身影。
是赵凌玥。
她褪去了平日里的襦裙罗衫,换上了一身合体的月白色劲装。布料紧贴却不紧绷,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柔韧却暗含爆发力的腰肢,以及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她如瀑的青丝并未盘成复杂发髻,仅用一根素雅的银色发带高高束成马尾,利落地垂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挣脱束缚,随着她的动作在她光洁的颊边和颈侧调皮地拂动。
她手中握着一柄三尺青锋,剑身狭长,在晨曦下流淌着清冷如水的光泽,与她本人那股生人勿近的气质相得益彰。
但见场中: 剑光闪烁,时而如惊鸿翩然掠过低空,迅疾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姿态却优雅至极;时而又似游龙深潜乍现,于方寸之间灵动腾挪,矫健非凡。她的身姿随着剑招不断变化,柔若无骨地后仰避开虚空的攻击,又迅如雷霆地挺刺;玉足轻点,身随剑走,一个完美的回旋,衣袂飘飞,发梢扬起。
每一个动作,都将少女特有的柔美曲线与长期习武淬炼出的柔韧力量感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一起,展现出一种超越性别的、惊心动魄的婀娜多姿与勃勃英气。
初升的朝阳毫不吝啬地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细密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渗出,如同缀上了细碎的钻石,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闪烁。空气中隐约能听到她沉稳而富有节奏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发力时轻微的喘息。
这一切,共同构成了一幅极富生命力、动感与美感交织的绝美画卷。
宋诚毅直接看呆了。
他像是被仙女的定身术点中了穴位,整个人僵在门口,保持着推门而出的姿势。那个打了一半的哈欠僵在脸上,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露出一点傻气。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那抹在金色晨曦中舞动的惊艳身影,除此之外,空空如也。什么穿越重生的迷茫,什么四十万两银票的危机,什么未来的谋划,在这一刻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纯粹的、被极致美感冲击的震撼。
直到同样早起、背着书包准备去学堂的赵凌轩像只小山雀一样蹦跳过来,看到呆若木鸡的宋诚毅,好奇地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连喊了两次:“宋大哥?宋大哥!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该走啦!再晚要迟到了!”
宋诚毅这才像是被猛然从梦境拉回现实,浑身一个激灵,魂魄仿佛刚刚归位。脸上迅速闪过一抹被抓包的窘迫和慌乱,他连忙收回目光,语无伦次地应道:“啊?哦!没、没看什么!走,走走走!这就走!”
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虚浮地跟着赵凌轩往外走,却还忍不住拼命地用眼角余光,贪婪地偷瞄院子里那道依旧未曾停歇的、令人心旌摇曳的身影。心神恍惚之下,脚下冷不丁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个趔趄,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幸亏赵凌轩拉了他一把,才免于出丑。他就这样跌跌撞撞、魂不守舍地被半拖半拉着出了小院。
只是在两人离开后,那院中原本看似心无旁骛、物我两忘、完全沉浸在剑术世界里的少女,流畅的剑势几不可查地微微一滞,节奏乱了半拍。她白皙如玉的耳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层动人的、如同晚霞般的绯红,并且这红晕还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周围的晨曦似乎也突然变得有些灼热起来。
于是,从那天起,宋诚毅的生活仿佛终于撕开了刚穿越时的混乱与危机,步入了一种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奇特轨道。
课堂上,他彻底激活了自己那因穿越而异变、堪称“超级大脑”的强悍能力,开始了对知识贪婪而高效的掠夺。过目不忘对他来说只是最基础的配置,更可怕的是他对那些晦涩难懂的经义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深刻理解和举一反十的思考能力。往往周老夫子刚阐释完一句经典,他脑中便能瞬间衍生出数种不同的解读角度、历史关联以及逻辑推演,其理解之透彻、思维之敏捷,时常让前来巡查的周老夫子都忍不住抚须惊叹,连连点头,私下对赵明宇夸赞“此子悟性非凡,孺子可教,实乃璞玉可琢”。他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个格格不入的“超龄蒙童”,一跃成为了崇文堂里最令人瞩目、也最让同窗感到压力的超级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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