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余震未消与暗影浮动
吴天民被中央纪委带走的画面,虽然未被公开报道,但其引发的政治地震,却在江海省乃至更高层面持续回荡。省委大院里,往日里那些围绕在吴天民身边、行走带风的身影,如今都低调了许多,步履匆匆,眼神闪烁,生怕一个不慎就被这场风暴卷入其中。
韩辰主持召开了紧急省委常委会。会议上,他面色沉痛,语气却异常坚定:
“吴天民同志的问题,令人痛心,发人深省!这再次警示我们,反**斗争具有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我们必须深刻汲取教训,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中央的决定和精神上来……”
他没有趁机大肆渲染,而是强调稳定和发展,要求各位常委抓好分管领域工作,确保全省大局稳定,各项工作有序推进。这番表态,既展现了政治定力,也安抚了可能存在的惶惶人心。
但稳定之下,清洗和调整在所难免。由韩辰亲自提名,经省委常委会研究通过,此前在钱卫东案和吴天民案中表现忠诚可靠的李卫国副省长,暂时主持省政府日常工作。省纪委、省委组织部也迅速行动起来,对一批与吴天民、钱卫东关系密切、群众反映较大的干部进行了岗位调整或免职处理。
周启明领导的“清源”专班,并未因吴天民的落马而松懈,反而进入了最繁忙的阶段。一方面,要配合中央纪委调查组,进一步深挖吴天民案的余罪,理清其庞大的利益网络;另一方面,要继续追查“鼎泰实业”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其他保护伞和利益关联方。
“吴天民虽然倒了,但他经营多年,盘根错节,肯定还有漏网之鱼,甚至可能有人会狗急跳墙。”韩辰特意叮嘱周启明,“你们专班的工作要更加细致,也要更加注意安全。对于涉案人员,要依纪依法,区别对待,既要打击极少数**分子,也要教育和挽救大多数。”
“明白,韩书记。”周启明郑重点头。他深知,拔掉一棵大树,必然会带出泥泞,也会惊动藏在更深处的蛇虫鼠蚁。
果然,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些更令人触目惊心的问题开始浮现。初步查明,吴天民及其家族成员,通过干预工程项目、土地出让、矿产资源审批等方式,涉嫌收受巨额贿赂,其家族在境外拥有的资产数额惊人。同时,调查还发现,吴天民与已被处决的赵劲松之间,也存在诸多未向组织说明的经济往来和人事安排上的默契。
一条条线索,如同拼图般,逐渐勾勒出吴天民在江海省编织的巨大**网络。
……
东海市,“墨香阁”书店密室。
气氛有些凝重。吴天民的迅速倒台,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其速度和彻底性,还是略微超出了“鸦”的预估。
“没想到韩辰动作这么快,这么狠。”“文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忧色,“吴天民这颗棋子,算是彻底废了。我们在省里高层的内应,损失惨重。”
“鸦”倒是显得相对平静,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精美的紫砂壶,淡淡道:“弃子而已,何必惋惜。吴天民此人,贪婪有余,智慧不足,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他倒了,对我们未必全是坏事。”
“哦?您的意思是?”
“他在位时,固然能给我们提供一些便利,但他目标太大,也容易把我们暴露出来。现在他倒了,韩辰的注意力会暂时集中到内部清理和稳定局势上,这反而给了我们更宽松的活动空间和更长的准备时间。”“鸦”放下紫砂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且,你以为我们在江海,就只有吴天民这一条线吗?”
“文雀”若有所思:“您是说……那些更深层、更隐蔽的……”
“没错。”“鸦”点了点头,“经过这次动荡,有些人会更加害怕,也会更加……需要寻找新的依靠。这正是我们渗透和掌控他们的好时机。通知下去,启动‘鼹鼠’计划,对那些经过长期考察、有可能被拉拢的中层干部,加大接触和策反力度。我们要的,不是吴天民那种招摇的保护伞,而是更深植于肌体内部的‘病毒’。”
“明白。我会安排可靠的人,以更隐蔽的方式进行。”“文雀”应道。
“另外,”“鸦”话锋一转,“上次信访办那场戏,虽然被韩辰迅速扑灭,但火种已经埋下。那些真正对环保关停和拆迁补偿不满的人,情绪还在。我们要改变策略,从公开煽动,转向个案扶持和法律纠缠。找几个典型的、有炒作价值的案例,提供资金和法律援助,帮他们把官司打下去,把事情闹大,最好能捅到更高层的媒体上去。我们要跟韩辰打一场持久的‘诉讼战’和‘舆论消耗战’。”
“这需要时间和耐心。”“文雀”提醒道。
“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鸦”冷笑一声,“韩辰想搞发展,搞政绩?我就让他知道,有些‘代价’,是他付不起的!苏博士那边的‘春风’,可以再吹得猛烈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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