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摊牌的“茶局”与绝望的“博弈”
省委书记办公室内,茶香袅袅。韩辰亲自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动作舒缓,气定神闲。胡副主席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同样面色平和,仿佛只是一次寻常的工作交流。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无形张力,却让侍立一旁的周启明都感到有些呼吸不畅。
“胡老,请喝茶。这是今年的明前龙井,味道还算纯正。”韩辰将一杯清澈碧绿的茶汤推到胡副主席面前,语气温和。
“韩书记客气了。”胡副主席微微欠身,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赞道,“好茶,清香馥郁,是顶级的狮峰龙井。”他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似随意地开口道,“韩书记日理万机,还特意找我这个退下来的老家伙来喝茶,是有什么指示?”
韩辰笑了笑,也端起茶杯:“指示谈不上。就是最近省里工作千头万绪,推进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和看法。胡老是云黔省的老领导,德高望重,见多识广,想听听您的一些真知灼见。”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拉家常,但“不同的声音和看法”这几个字,却让胡副主席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韩书记锐意改革,魄力惊人,我们这些老同志都是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啊。”胡副主席打着哈哈,避重就轻,“云黔省确实需要一些新气象,新变化。”
“新气象、新变化,离不开老领导们的支持和帮助。”韩辰顺着他的话,目光却渐渐锐利起来,“尤其是像胡老这样,在云黔工作了几十年,对省情民情了如指掌,门生故旧遍布各地的老同志,您的态度和看法,对稳定局面、凝聚共识,至关重要啊。”
这话看似抬举,实则将胡副主席放在了风口浪尖上。
胡副主席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韩书记,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就倚老卖老,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他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您来云黔后,打虎拍蝇,整顿吏治,这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我们坚决拥护!但是呢……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些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讲点方式方法?下面一些干部,能力可能有些不足,经验可能有些欠缺,但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下子调整得太猛、太快,难免会让人心浮动,甚至……可能逼得有些人,狗急跳墙啊。”
他这话,看似在劝韩辰注意“方式方法”,实则是在为那些被触动利益的干部求情,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狗急跳墙”。
韩辰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直到胡副主席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
“胡老,您说的‘苦劳’,我理解。但是,我想请问,是什么样的‘苦劳’?是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的‘苦劳’?还是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苦劳’?亦或是碌碌无为、占着位置不干事的‘苦劳’?”
他连续几个反问,如同冰冷的刀子,剥开温情脉脉的外衣。
“至于‘狗急跳墙’?”韩辰嘴角的弧度带上了一丝冷意,“我韩辰行得正,坐得直,一切为了云黔的发展,为了老百姓的利益!别说跳墙,就是跳崖,该查的,照样要查!该办的,坚决要办!党纪国法面前,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得了省委的决心!”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彻底堵死了胡副主席试图“说情”或“施压”的所有可能。
胡副主席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他没想到韩辰的态度如此强硬,丝毫不给他这个“老资格”留半点面子。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韩辰却仿佛没有看到胡副主席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又给他续了一杯茶,语气重新变得平和,却带着一种更深沉的压迫感:“胡老,您在云黔工作多年,想必对省里很多情况,尤其是……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比如某些项目的审批,某些资金的流向,比我们更清楚。省委现在大力推动改革发展,也需要彻底厘清这些旧账,轻装上阵。在这方面,还希望胡老能够本着对党、对人民负责的态度,多多提供帮助啊。”
他这是将话题引向了更敏感的领域,直接指向胡副主席可能涉及的“历史遗留问题”!
胡副主席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强行压下。他干笑两声:“韩书记说笑了,我退下来多年,很多情况都不了解了。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是吗?”韩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逼迫,只是淡淡道,“那就不打扰胡老休息了。这茶不错,胡老喜欢的话,带点回去慢慢品。”
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胡副主席脸色铁青地站起身,勉强维持着礼节告辞离去。他知道,这次“茶局”,他不仅没能达到任何目的,反而被韩辰将了一军,自身也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韩辰最后那几句话,分明是在警告他,如果他再不识趣,下一个被“理清旧账”的,可能就是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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