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失控的“声呐”与省委的“冷箭”
首次网络交锋的挫败,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猎鼬”小组每个人的心头。对手的防御机制不仅高效,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直接攻击精神的诡异特性。技术团队连夜分析那些如同“数字墨汁”般的数据残渣,试图找出防御之法,但进展缓慢。
而更让韩辰担忧的,是林薇的状态。
那次“墨汁”喷发带来的精神冲击,似乎在她意识深处留下了某种“印记”。康复中心的监测数据显示,即使在深度睡眠中,她的大脑特定区域依然保持着异常活跃状态,仿佛在无意识地、持续地处理着某种残留的“信息毒素”。
陈景明尝试了各种神经镇定和意识净化手段,效果都不理想。
“就像……她的感知系统被某种东西‘锚定’了,或者……被反向标记了。”陈景明忧心忡忡地向韩辰汇报,“她现在即使不主动进行‘深海潜航’,也能隐约感受到数据深海中那些属于‘深渊’的污浊‘洋流’的方向和强度。这已经成了一种被动的、难以关闭的负担。”
这意味着,林薇这个原本用于导航的“声呐”,现在可能变成了一个不断向外发射自身位置信号的“信标”!虽然信号极其微弱,但谁也无法保证,“深渊”组织是否具备捕捉这种微弱信号的能力。
“必须想办法切断这种连接,或者至少进行强效屏蔽!”韩辰下令。
然而,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就在技术团队试图为林薇加装更强力屏蔽装置的当天下午,林薇在康复中心的庭院里进行例行散步时,毫无征兆地突然晕厥!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她的脑波活动瞬间变得极其混乱而剧烈,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她意识深处激烈争吵、咆哮!
陈景明团队紧急抢救,动用了包括之前“旁观者”提供的芯片稳定程序在内的所有手段,才勉强将她的脑波从崩溃边缘拉回,但她陷入了比之前更深度的昏迷,生命体征也变得不稳定。
初步诊断结果令人心惊:并非简单的感知过载,而是某种外来的、高度凝聚的负面信息流,绕过了她所有的主动防御和被动屏蔽,直接侵入了她的意识核心,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意识风暴”!
“是定向攻击!”陈景明脸色惨白,“对方……对方发现了她!而且掌握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能够进行超视距的、精准的精神打击!”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整个“猎鼬”小组笼罩在阴影之下。林薇不仅是他们最重要的资产,某种程度上也是他们的战友和伙伴。她的倒下,不仅意味着失去了最关键的探测能力,更在士气上给予了沉重一击。
韩辰在办公室里接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掉在桌上。他闭上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头的震怒与焦虑。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他全力处理林薇危机的当口,省委大院里的另一支“冷箭”,悄无声息地射来了。
之前因为“营商新十条”和“龙腾科技”项目而被触动了利益的某些势力,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韩辰注意力被牵制的时机。他们不再搞匿名的舆论抹黑,而是换了一种更“合规”、更难以反驳的方式。
由几位在省人大、政协任职的、颇有声望的老同志联名,提交了一份《关于审慎推进重大改革、注重维护干部队伍积极性的建议》的提案。提案用语委婉,通篇都在强调“稳定”、“团结”、“保护干部干事创业热情”,但字里行间,无不指向韩辰近期推动的一系列改革,暗示其“节奏过快”、“方式方法有待商榷”、“可能挫伤基层积极性”。
这份提案,在程序上完全合法合规,内容上也冠冕堂皇,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但它选择的时机,以及背后隐约可见的推手,其用意不言自明——就是要利用林薇出事、韩辰分身乏术的机会,在体制内制造舆论压力,延缓甚至阻碍改革的推进。
秘书长将这份提案放在韩辰桌上时,语气带着担忧:“省长,这份提案虽然不具约束力,但几位老同志的影响力不小,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在班子内部和一些老干部中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议论。”
韩辰看着那份措辞严谨的提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
内忧外患,同时逼近。
暗处,最重要的伙伴生死未卜,强大的敌人虎视眈眈。
明处,政治上的对手抓住机会,开始用“阳谋”进行反扑。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在寒风中挺立的松柏,沉默良久。
然后,他转过身,对秘书长平静地说道:“提案收到,按程序转相关部门研究提出意见。该走的流程,一步都不能少。”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急躁或愤怒,仿佛那只是一份普通的文件。
但秘书长知道,越是平静,越是意味着省长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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