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失联的坐标与林薇的绝命信号
工作组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韩辰与案件的核心调查彻底隔开。他被要求“集中精力配合调查”,实际上就是待在办公室或指定住所,随时准备接受工作组的问询。乔正平和他的团队效率极高,迅速接管了所有卷宗、审讯记录和物证,连王猛及其手下也被要求随时待命,未经许可不得擅自行动。
省委大院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先前对韩辰的敬畏和揣测,如今掺杂了更多的观望、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郑光明秘书长依旧勤勉地穿梭于韩辰办公室和工作组之间,扮演着沟通桥梁的角色,但他的眼神似乎比以往更加复杂,汇报工作时也越发谨小慎微。
韩辰表面上平静地接受着这一切,每日不是阅读文件,就是接受工作组看似例行公事、实则细节抠到极致的问询。乔正平的问题往往一针见血,从韩辰在龙潭时期与杨雪的接触,到对李德旺发起调查的决策过程,再到黑风坳行动的每一个细节,特别是岩罕审讯前后的具体情况,反复盘问,不放过任何一丝逻辑上的漏洞或时件上的矛盾。
韩辰心知肚明,这既是调查案件,也是在调查他韩辰本人。对手这一手“借刀杀人”,玩得极其老辣。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每一个问题,既不能泄露“反向神谕”等核心机密,又要确保自己的陈述前后一致,无懈可击。
然而,他的内心却如同被放在文火上炙烤。岩罕在抢救后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陷入了深度昏迷,医生说能否醒来、醒来后精神状态如何都是未知数。“野人山”和“声源”的线索,随着岩罕的沉默和工作组的接管,仿佛石沉大海。更让他焦灼万分的是林薇!
自从上次收到她关于“圣地”和“声源”的信息后,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八小时,加密手机再无任何动静。他发出的数条询问安危、请求指引的信息,全都如同泥牛入海。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越缠越紧。
林薇绝不是会无故失联的人,尤其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她的沉默,只意味着一件事——她出事了!
就在韩辰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冒着暴露加密通讯渠道的风险,动用更激进的方式尝试联系时,加密手机终于在深夜,发出了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震动!
不是信息,而是一个极其短暂的坐标数据包,附带一个被严重干扰、几乎无法辨识的音频片段!
韩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锁死办公室的门,连接上专用的解密设备。
坐标很快被解析出来,定位点位于境外野人山深处,一个在地图上几乎没有任何标识的原始区域,经纬度精确到了秒级!
而那个音频片段,经过降噪和增强处理,勉强可以听出是林薇的声音,但极其虚弱,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和远处的枪声、以及一种……仿佛野兽低吼般的背景噪音!
“……坐标……‘圣坛’……入口……‘声源’……就在……下面……他们……发现我了……‘清道夫’……太多……保护……‘钥匙’……”
音频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被气声挤出来的,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圣坛”?“声源”在下面?“清道夫”?保护“钥匙”?
林薇的绝命信号!
韩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冲上头顶!林薇找到了!她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圣坛”,确认了“声源”的位置!但她暴露了!正在被所谓的“清道夫”追杀!处境危在旦夕!“钥匙”又是什么?是她需要保护的东西,还是指代别的?
她拼死传回这个坐标,是在向他求救!也是在将最终的任务托付给他!
必须立刻行动!去救林薇!去摧毁那个“声源”!
然而,现实冰冷的枷锁瞬间将他拉回。他现在身处工作组“特别程序”的监管之下,一举一动都可能被关注。如何调动力量?如何跨境行动?乔正平会相信他这个基于一段模糊音频和坐标的“故事”吗?尤其是在他刚刚被质疑使用“非常规手段”之后?
直接汇报?风险太大。工作组内部成分不明,谁能保证没有对手的眼线?一旦消息走漏,不仅救不了林薇,反而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靠自己?他如今几乎是光杆司令,王猛的人马被工作组盯着,边防部队没有高层指令绝不可能越境。
似乎陷入了一个无解的绝境!
韩辰在办公室里焦灼地踱步,汗水浸湿了衬衫的后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林薇生还的希望就在随之一点点消逝!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上那份关于“神谕噪音”分析报告的复印件上。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他的脑海!
既然常规途径走不通,那就走非常规途径!既然工作组在调查他,那他就利用这次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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