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工作组的到来悄无声息,却让整个省委大院的气氛为之一变。
组长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神情严肃的女干部,自我介绍叫宋萍,来自中纪委。她的团队成员个个精干低调,但眼神锐利,行事雷厉风行。
宋萍抵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闭门会议,只有省委书记、省纪委书记和韩辰参加。
“中央高度重视此案。”宋萍开门见山,“由于涉及面广、层级高,决定由我们直接接管调查。省里的任务是配合和支持,同时保持地方稳定,不影响正常工作。”
她转向韩辰:“韩辰同志,你前期的调查工作很有价值,为我们打下了良好基础。接下来请你将全部材料移交,并做好交接工作。”
韩辰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欣慰于中央的重视,另一方面也不免有些失落——自己付出巨大代价的调查,就这样被接管了。
“我完全服从中央决定。”韩辰表态,“所有材料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移交。”
宋萍点头:“很好。另外,根据中央要求,请你继续担任省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推进地方金融改革。调查工作由我们负责,你专注业务工作。”
这个安排出乎韩辰意料。他原本以为会被完全排除在案件之外。
会后,韩辰按要求移交了所有材料。交接过程中,宋萍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听说有个叫林薇的同志受伤住院了?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韩辰警觉起来:“还在恢复中。宋组长认识她?”
宋萍淡然一笑:“听说过。是个很优秀的同志。”便不再多问。
移交完成后,韩辰确实被排除在案件调查之外。中央工作组独立办公,与地方很少接触,调查进展也不再向省里通报。
表面上看,韩辰回到了正常的金融改革工作中。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首先,王志安逃亡后,其相关企业和项目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新陆港项目只是暂停整顿,很快又以“保障就业”为由部分复工。
其次,那些曾经明显阻挠改革的势力,现在转为更加隐蔽的软抵抗。文件流转变慢,决策效率降低,执行力度打折。
最明显的是,韩辰提出的几个金融改革方案,在审议环节频频遇阻,理由都是“需要与中央精神进一步对标”。
一天,韩辰偶然在省委大院遇到宋萍。寒暄中,他委婉提出:“宋组长,地方金融改革需要案件调查的配合,否则很难深入。”
宋萍意味深长地回答:“韩主任,各司其职。你们按计划推进改革,调查有调查的节奏。”
这话听起来没问题,但韩辰却感到一丝不安。他暗中让还在养伤的林薇通过特殊渠道了解中央工作组的背景。
林薇的回复令人意外:“宋萍确实是中纪委的,但她之前主要负责经济案件,没有办理过类似复杂政治案件的经验。而且工作组核心成员大多来自业务部门,缺乏侦查经验。”
韩辰心中疑云更浓。如此重大的案件,为何派出一个经验不完全匹配的工作组?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打破了平静。
夜晚,韩辰在家看书,门铃突然响起。透过猫眼,他看到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陌生人。
“韩主任,我是赵寰宇。”门外人低声说,“请开门,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韩辰震惊不已。赵寰宇不是被抓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谨慎地通过内部电话问:“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赵寰宇?”
对方摘掉口罩,确实是被通缉的赵寰宇的脸:“我有重要证据,关于中央工作组和‘影子集团’的交易。请相信我,时间不多了。”
韩辰沉思片刻,决定冒险开门。但他提前按了警报按钮,通知了安保人员。
赵寰宇快速闪进门内,神色紧张:“韩主任,我是来自首的,但只能向你自首。工作组里有他们的人!”
韩辰冷静地问:“什么意思?说清楚。”
赵寰宇喘着气说:“我被抓后,有人暗中帮我逃脱,条件是指控你滥用职权、伪造证据。但我发现他们真正想的是通过控制工作组,把调查引向错误方向。”
他递过一个U盘:“这是王志安逃亡前交给我的,里面有工作组某个成员与‘影子集团’交易的证据。他们计划让调查不了了之,甚至反咬你一口。”
韩辰心中巨震,但表面不动声色:“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逃犯的话?”
赵寰宇苦笑:“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不想一错再错。你看完U盘里的内容就明白了。另外,小心宋萍的副手张建国,他是他们的人。”
说完,赵寰宇突然警觉地看向窗外:“他们找到我了!我得走了!记住,不要相信工作组!”
他迅速离开,消失在夜色中。几分钟后,安保人员赶到,但赵寰宇早已不见踪影。
韩辰立即联系林薇,将U盘内容加密传输给她分析。同时加强了对家和办公室的安全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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