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玄智点头说道:“师兄所言极是,方丈一职颇为重要,倘若都由达摩院首座来做,岂不是会引起寺院众僧不服?”
身为几人的大师兄,玄空首座起身说道:“方丈一职虽看似显贵,身份尊崇,可也是个烫手山芋,不如便由贫僧这个大师兄来……”
未等言罢,玄通立刻起身,扫视众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师兄,你好勇斗狠,怎配执掌少林?”
玄智立刻驳斥道:“佛法为宗,武学为末,方丈当以弘法为要,你懂什么经义?”
“佛法?佛法能护住少林吗?能找回舍利吗?”玄通冷笑反驳道。
一时间,法堂内又吵成了一团,几位首座各执己见,唾沫横飞,全然没了出家人的模样。
李玉晨与宁柔立于一侧,相视无言,只觉这佛门圣地,竟也这般争名夺利。
坐于正中的几位少林高功,皆年过八旬,先前中央的那位重重咳嗽了一声,法堂内才稍稍安静了下来,随后开口道:“诸位师侄,休要再争。方丈缺位,本是寺中劫难,尔等不思协力查案,反倒为权位争执,成何体统?”
玄空低头道:“师叔教训的是,可这方丈之位一日不定,寺中便一日难安,弟子也是为了少林大局。”
那老僧叹了口气道:“少林立寺千年,靠的是武学与佛法并存,靠的是众僧同心。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都觉自己有资格,那便依少林古制,以武定主。”
众首座闻言皆是一愣,随即眼中都泛起了精光。
老僧点了点头,沉声道:“三日后,于千佛殿前设擂,凡有意竞争方丈之位的首座,皆可登台比武,点到为止,不得伤了同门和气,最终胜出者,暂代方丈之职,待舍利寻回、原方丈之事水落石出,再做定夺。诸位以为如何?”
玄空率先应道:“弟子遵师叔法旨!” 玄严、玄通、玄智也纷纷点头,目光却都落在了了慧明身上。
慧明环视一圈,见众人皆盯着自己,又想起守院僧人所言的乱象,想起失窃的舍利和被带走的方丈,心头一横,合十道:“贫僧虽无争位之心,但为了师门安稳,愿应下此约。”
此言一出,法堂内霎时安静了下来,玄空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战意,中央的几位则微微颔首,似是对慧明的态度颇为满意。
“南无阿弥陀佛!”几位高功僧人双手合十,齐声念诵佛号,随后缓缓消失。
看到那几位老僧消失了身形,李玉晨心中泛起了嘀咕:看来这几位也是修为有成的隐居前辈。
众位首座闻得高功老僧法旨,便不再多作纠缠,纷纷起身整饬僧袍。玄空首座率先起身迈步,路过李玉晨身侧时,只斜睨一眼,喉间挤出了一声冷哼,那眼神里既有对看似年轻的他的轻慢,又有对其搅乱法堂局面的怨怼。玄严紧随其后,脚步沉笃,玄通与玄智亦如是,前者步子悠悠,冷哼中带着几分阴恻,后者捻着佛珠,面露不屑。
慧明立于原地,双手合十,腰身微躬,直至四位首座身影皆消失在法堂门外,方才缓缓直起身子。
李玉晨与宁柔自始至终冷视着众人离去,宁柔眉头微蹙,低声道:“这些首座,倒是少了几分出家人的宽和。”
“佛门亦非净土,权位二字,纵是方外之人,也难全然勘破。”李玉晨苦笑摇头,先前经历了道门天师之位的争夺,令得他对于这种权利的相争最熟悉不过。
慧明闻言,轻叹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诸位师伯各有执念,亦是少林当下之劫。”随后看向了李玉晨二人道:“二位道友一路劳顿,且随贫僧去厢房暂歇。”
言罢,便引着二人往寺中偏院行去。
少室山常住院内,小径蜿蜒,两侧松柏苍翠,偶有僧众持帚扫地,见慧明引着两道人路过,皆驻足合十行礼,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好奇。
不多时,三人至一僻静厢房院落,院内只植着两株老槐,三间青砖瓦房收拾得甚是整洁。
慧明推开了东侧房门,道:“二位道友便在此安歇,若有需要,可遣门外杂役僧人通传。”
李玉晨与宁柔稽首道谢,入了厢房,待慧明也落座,三人便围坐于木桌旁,议论起三日后千佛殿比武的事情。
宁柔先开口问道:“大师,那几位首座武学修为如何?三日后比武,你需多加提防。”
她的修为乃五品境界,先前并未觉察到那些首座的修为,而李玉晨乃是四品,进入法堂便悄然感知了那些首座的修为,他们这些首座修为皆为五品巅峰,虽然比不得已经到达四品境界的慧明,可那些高僧皆修行多年,修为阅历和对战经验都要高出慧明不少。
慧明闻言,神色肃然缓缓道来:“我少林首座一脉,本有六人。方丈玄灭师伯为大师兄,掌管全寺事务;二师兄便是罗汉堂的玄空首座,专修外家硬功,一身金刚不坏已臻化境;三师兄为戒律院玄严首座,精于佛门戒律,兼修韦陀杵,性子刚直,出手狠辣;四师兄玄通,便是如今暂代达摩院事务的首座,擅使七十二绝技中的拈花指,又通阵法;五师兄般若堂玄智首座,自幼饱读藏经,于佛法一道造诣极深,同时修得一指禅,能于无形之中制敌;我师父玄寂,乃是最小的师弟,早年为达摩院首座,亦是贫僧与慧觉的授业恩师。出了方丈之外,其余皆是阿罗汉巅峰境界。”
说至此处,慧明眼中泛起一层薄雾,语气也添了几分怅然,“先师玄寂,于佛法武学皆有大成,对于《易筋经》造诣颇深。贫僧与慧觉,是先师仅有的两名入室弟子。”
李玉晨和宁柔闻言皆是一怔。
“记得那年清明,嵩山落雪,先师携我二人至立雪亭讲经,曾说‘达摩祖师立雪断臂,为的是求法,而非争强’。慧觉彼时年少,尚不解其意,只缠着先师问‘若法被邪魔所夺,当如何’,先师抚其顶,答‘以禅心守之,以武道护之’。”
“后来先师圆寂,临终前将达摩院首座之位托付于我,又嘱我好生照拂慧觉。贫僧自认不负师命,却未料慧觉竟为红尘女子所惑,堕入魔道,还盗走舍利……”
慧明说到此处,喉间哽咽,满面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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