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收了三尖长刀,拍了拍哮天犬的脖颈,缓步朝着李玉晨三人所在的高台行来。罡风拂动其金甲,发出细碎的铿锵之声,额间竖目缓缓闭合,面上却凝着化不开的郁色。
李玉晨见状,强撑着虚乏的身躯,与宁柔、慧明一同迎上前去。三人敛衽而立,李玉晨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此番幸得真君驰援,我等才得以活命,多谢!”
宁柔亦随之躬身行礼,慧明则双手合十,诵道:“南无阿弥陀佛。”
真君摆了摆手,驻足于三人面前,目光扫过周遭已成焦土的废墟,喉间发出一声悠长叹息,“哎,罢了罢了,尔等所书符咒乃天庭敕令,况且那些魔头本就是吾等擒拿的对象,只不过如今却再次被其逃脱,吾等身为天庭天兵天将,实乃有愧于天,亦愧对这满城苍生。”
李玉晨闻言,心中亦是怅然,却仍宽慰道:“刑天得诡异臂骨加持,且能以空间书法遁走,还能逃过真君天眼所查,真君能在晚辈召请便立刻出现,并非真君之过。”
真君闻言,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无妨,即便玉帝怪罪,吾也不惧于他,只不过苦了那些受难的黎民苍生……”说及此处,那真君转身看了眼那三座高楼倒塌之后形成的废墟,终是长长叹了口气。
“尔等曾与那刑天交手数次,可知晓其左右双臂及那颗头骨的来历?”
李玉晨三人闻言,皆是面露茫然。
“我等只知那右臂曾为九黎魔王龙羽所持,头骨则是晚辈同门金泉子等人于云梦大泽所见到的?”
“云梦大泽?”真君略加沉吟,随后再问:“你们去那里作甚?”
看着真君满脸的疑惑,随后李玉晨便将施天乐当日前往云梦大泽的前因后果以及被那道门叛徒王诚林出卖一事合盘托出。
“出了这等败类,真乃道门不幸,那叛徒你们后来如何处置了?”真君面露不忿。
真君乃天庭金仙,道门正神,性耽刚直,孝仁兼具,守道持节,向为三界称道。
传言其幼劈桃山救母,逆天命而全孝悌;掌兵镇妖护民,不贪天恩,唯念苍生平顺。后居仙班更是不阿权贵,遇天规偏颇累及忠良,直闯灵霄殿玉阶前据理力争。
其对叛徒更是恨之入骨。昔有同门亦是暗通魔族,言受胁迫,真君遂手起刀落,绝无迟疑;麾下神将私泄军情,他亦不徇旧情,绑送斩仙台伏法。
“回真君问,那叛徒已然伏诛。”李玉晨将在先前在掌教真人那里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
真君闻言眉头缓缓舒展道:“好!既入道门,当守玄元之誓,叛道投魔,卖友求荣,纵有百口,亦难赎其罪!”
李玉晨三人闻言连连点头,对于这种叛徒,无论有何理当,当绝不留情面。
宁柔随后上前一步,稽首说道:“真君,我等从未见过似那右臂的诡异力量,那魔头龙羽曾仅凭其一臂,便曾硬撼三位四品高人联手,如今刑天拥有双臂和那头骨,更是修为大增,凡间已无敌手,而且那观其双臂和头骨似乎皆是出自某一躯体,倘若再令其寻到其余残肢,恐怕将无人能敌,届时不仅凡间会化为炼狱,就连仙门道场也将寸草不生,三界秩序荡然无存。”
李玉晨听得宁柔的言语眉头微皱,心中随之一紧,真君骨子里本就傲岸不驯,其听调不听宣的傲骨更为凡间所熟知,如今被他听到这番话,不知会不会彻底将其得罪。
“咳咳……”李玉晨立刻佯装咳嗽,并且目光死死地盯着真君的表情。
宁柔觉察到了他的举动,自知失言,面色大囧,稽首噤声。
果然,真君先是眼睑微垂,面色沉凝,片刻后倏然抬眼,鼻翼微张,微挑的眉头下方那双眼眸里充满了不屑和讥讽。
李玉晨见状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一声糟糕,额角已隐隐渗出薄汗,一旁的慧明则是听得毫无意识,一脸茫然。
未曾想,真君冷哼一声后竟猛地仰头,发出了一阵朗然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尔等无需多虑,天庭仙家众多,在吾之上者不计其数,即便届时吾无法将其拿下,亦会有其他仙家前来降他。”
李玉晨和宁柔二人闻言如释重负,心中对真君的为人和品性大加赞赏。
“不过……”真君收敛笑意,随即话锋一转道:“那些残肢确有蹊跷,若不查清其来龙去脉,日后必成大患。”
话音未落,远方的夜幕之中便出现了淡淡的仙光余韵,祥云漫天翻腾,显然是梅山六将一行归来,看其祥云流动的缓慢态势,想必也是无功而返。
须臾之间,祥云已降至高台不远处,梅山六将的身影显露出来。
只见康安裕领头,六人皆是垂头丧气,先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他们快步来到真君面前,康安裕拱手躬身道:“回禀真君,未……未能将其拿下。”言罢,便低下头去,等候着真君的数落与批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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