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身下落的李玉晨感知着周围,心中喃喃道:“贫道倒要看看,这古窑底下究竟藏着什么名堂!”
下坠了约莫百丈,终于看到了洞底。
李玉晨足尖点地,随后抬头看去,洞底的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地下溶洞。
钟乳石如冰笋倒悬,尖端垂着晶莹的水珠,周围的崖壁上镶嵌着无数的萤石,将这片区域映照得如同星空。
而在这片 “星空” 之下,一条巨蛇正蜷缩在水潭边,鳞片上布满了焦黑的裂痕,巨大的头颅耷拉着,双目浑浊,不断发出微弱的嘶鸣。
“好大的一条!”看到巨蛇的瞬间,李玉晨心中不禁愕然。
这条巨蛇异常巨大,光是躯体的直径就有十丈差不多,这比先前的化蛇还要大数倍。
李玉晨缓步走近,同时以自身灵气感知那巨蛇的气息。
它的气息很是微弱,体内的灵气也几乎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原来是你在呼救。”
那巨蛇听到李玉晨的声音,并未感到惊讶,而是将巨大的蛇头调转过来,看向李玉晨,那双巨大的竖瞳时不时眨巴着,好似在审视着他。
他在看清巨蛇额间的赤色纹路时,瞳孔骤然收缩,心中不禁暗道:“它……它是……相柳?!”
相柳的瞳仁里翻涌着墨绿色的雾气,巨嘴微张,口吐人言道:“终…… 终于有人来了……”
它的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器里挤出来一般,每说一个字,巨大的头颅都会抽搐一下。
“原来是个道人,不过修为……着实不凡……看来本座是找对人了……”
李玉晨环顾四周,溶洞中央有块方圆十丈的石台,石面刻满了模糊的符文,隐约能辨认出 “禹” 字的古篆。
他心中一动:“莫非这里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遗迹?”
“遗迹?哈哈哈……”
听到李玉晨的言语,相柳口中发出了一阵凄厉的狂笑,震得钟乳石簌簌落石。
“这是我的坟!是大禹那老儿用轩辕窑作基,硬生生铸了座镇魂台压了本座几千年!”
它的独目突然爆发出绿光,一段尘封的往事随着它的嘶吼在溶洞中回荡。
相传当年大禹治水至龙门山,相柳正以毒水淹没良田,九颗头颅各吐洪流,致使千里沃野化作泽国。大禹率应龙与玄龟迎战,以定海神针打碎它三颗头颅,又用息壤堵住毒源,最终一剑枭首时,相柳的血却污染了整片土地,草木枯死,鱼虾绝迹。
“他以为埋了我的尸身就完了?”
相柳的鳞片竖起,露出底下蠕动的肉芽。
“本座的残魂附在毒血里,侵蚀着这片土地。他没办法,才在此地筑了一座高台,把本座的元神锁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底……”
李玉晨这才注意到,石台边缘的符文正在散发着微光,淡金色的光芒顺着石缝流淌,在相柳身上勒出深深的血痕。
“雍土之域……”
李玉晨突然想起了位于雍州的雍土之域,千沟万壑的黄土地上,暴雨过后便是泥石流,百姓们只能在山坳里搭着简陋的窑洞。
他一直以为是天地造化,此刻才恍然大悟。
“那些疏松的黄土,集中的暴雨…… 都是你这残魂作祟的结果?”
相柳的独目闪过一丝得意:“不错!本座虽被镇压,却能引动地脉浊气。这高原上的黄土,都是被我毒血浸透的息壤所化;那些暴雨,不过是我吐纳时掀起的水汽罢了。只要本座残魂不灭,这片土地就永远别想安宁!”
“你这妖物,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李玉晨怒喝一声,突然,相柳发出了惊恐的嘶鸣,巨大的头颅同时转向溶洞深处。
“它来了!它找到我了!”
话音未落,溶洞西侧的阴影里传来石块摩擦的声响。
起初只是细碎的窸窣声,很快便变成轰隆的巨响,仿佛有座小山正在那里快速移动。
相柳原本松弛的身体猛地绷紧,直立起上半身,颈处的肋骨扩张成了扁平状,血口吐着分叉的舌头,同时不断发出“嘶嘶”的声响,油亮光滑的鳞片此刻竟然微微竖起,在萤石的光照下闪烁着不安的光泽。
它的一双巨眼瞪得溜圆,巨大的竖瞳收成了一条细线,紧紧盯着溶洞西侧声音传来的方向,尾部在不安地扫动着。
李玉晨凝神望去,只见一道灰影从钟乳石后缓步走出,那身影足有三丈高,浑身覆盖着土黄色的铠甲,铠甲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雾气,每一步踏下,地面都会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好重的煞气!”
李玉晨愕然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怔忡,他对于这股气息很是熟悉。
“你是何人?!”
问话的同时,他衍出灵气进行感知,可灵气刚刚触及其身躯,竟被反震而回,心中不禁再次愕然,他竟也无法感知其真实修为。
灰影闻声停下了脚步,传来了沉闷的笑声,像是两块石头在互相摩擦。
“没想到本王在这里还能撞见一个活人,嗯,修为还不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