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的演讲并没有激起多少共鸣。
许多军官依旧耷拉着脸,低头扫视着作战安排,毕竟再大的言语激励都不如一场胜仗直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更是高过千言万语。
尽管如此,该有的掌声依旧在会议室响起。
不过乔治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政治新人,他从掌声中....听到了一丝死气。
抿抿嘴,
乔治强撑着微笑,附和着鼓了鼓掌,场面就这么僵住。
半晌后,
蒙哥马利完全没有起身打起圆场的准备,军内拥有刻板标签的他,在社交领域一向很不擅长。
最后还是他身边的随行参谋开口为国王缓了局:
“防御讨论继续,国王先生请您来我办公室详谈。”
穿过长廊,推开门。
两根香烟依次点燃,蒙哥马利从办公室桌底取出一瓶印度产金酒,依次将两个玻璃杯沏至半满。
淡淡的松针气从杯口溢了出来,比起英国本土产的金酒,可能是因为地区不同的缘故。
酒气多了一份混沌,少了一份清香。
抿了一口金酒,
乔治猜出了蒙哥马利想问些什么,开门见山道:
“蒙哥马利将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本土沦陷提高了我的阀值,另一场即将到来的失败已经挑动不了我的情绪了。”
“我这次来代表了丘吉尔先生的部分意见,允许你们开始制定撤离计划,开启以澳大利亚、印度为首的亚洲最后防线。”
见国王获悉了自己的顾虑,蒙哥马利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换做常人恐怕已经没有脸在这个位置继续待下去了,
可蒙哥马利和戴高乐一样。
连续的失败或许能摧毁了他们的战争意志,但他们总能一次又一次跌倒然后一次又一次重新站起来。
坚定一个目标努力执行下去!
“我明白了国王先生,撤离之前我会组织工兵,竭尽全力摧毁苏伊士运河的现有设施,以确保德意志得手后无法第一时间使用。”
“但....我还希望您和丘吉尔先生保持乐观,埃及十分支持我们的抵抗,在国内新招募了大批士兵。”
“哪怕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我仍感觉,国王先生....我们会赢的。”
蒙哥马利略显生硬的话语在亨利耳边响起。
而他只是抿着金酒,望着窗外高耸的金字塔,摇头道:
“返回英伦三岛的日子,真是遥遥无期啊,蒙哥马利将军,知道吗我突然很怀念那些被我看烂的风景。”
“怀念伦敦的雨雾,怀念上下议院,怀念那埋葬了我父亲灵柩。”
......
思乡的情绪同样在许多底层士兵身上蔓延,法国士兵最甚。
回忆总是那样冰冷,巴黎沦陷,黑鹰掠空是他们此生不愿回想的噩梦。
苏伊士省前沿阵地。
望着吹过地表,将尘土带高的烈风,凯尔小心揭开扑克牌,出现在眼前的两张烂牌让他不满的搓揉脖颈:
“再来!再来,正tm该死,不知道是不是亲手杀了几个德国佬的缘故,最近的手气怎么差到家了。”
看着没钱的凯尔还在牌桌上揶揄,周围的士兵不满道:
“凯尔,没钱就别那么多理由,下来吧,这么多兄弟都等着呢。”
“谁说我没钱了!我从那几个德国佬身上收缴了几张德国马克!这可比黄金还保值,原本我想留着去城里爽一爽,今天我就豁出去了!”
凯尔伸手摸向军装内衬,
几张皱巴巴的德国马克连带着一张照片,被一并抽了出来。
对坐的士兵拿起照片,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你女儿?”
“操!还给我你tm的,谁叫你私自拿我东西了!快tm还给我!”
眼见刚才还牌瘾颇深的凯尔下意识就要掏枪,对坐的士兵连忙将手抬高:
“冷静点凯尔!冷静!”
小心擦去照片上的指纹,凯尔忽然变了个人,嘴角浮现出一抹真正的笑意:
“跟随戴高乐将军前往希腊前,我女儿刚出生,这是唯一一张照片,现在应该会说话了,我们已经多久没回去了?”
此话一出,
原本热闹的牌桌陷入了沉寂,几个士兵眼眶通红,背过身想强装出坚强,但沉默不会骗人。
“快半年了,凯尔你说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们真的能赢吗?”
一个士兵开口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之所以参战是为了法国能被法国自己统治,女儿能在法兰西的土壤上成长。”
话音刚落,
催命的哨声从营房中传来,刺耳的防空警报声紧随其后。
排长大喊道:
“全体集合!躲进战壕准备交战,德国佬来了!!”
牌桌一轰而散,几张梅花国王被风卷起,飘往战场的另一侧。
豹式坦克上,
寂寥的氛围被车长的询问打断:
“乔亚,你是柏林人?”
新加入车组的炮手显得有些恭谨,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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