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起草的规章制度初稿完成后,并没有立刻公布。她深知,这些条文若不能得到大多数社员的理解和认可,便只是一纸空文,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抵触。
她采用了最“土”也最有效的办法——开“板凳会”。
不再是在正式的大会上宣读,而是利用晚上收工后的时间,轮流到各个参与联合社的大队去,在队部的仓库、在社员家的院坝、甚至就在打谷场上,搬来几条长板凳,点上马灯,和社员们面对面地聊。
第一次“板凳会”在问题最多的青松岭大队举行。来的多是些当家理事的汉子们,还有几个心思活络的妇女。众人围着马灯坐着,灯光在夜风中摇曳,映着一张张饱经风霜、带着疑虑的脸。
伊拉没有直接念章程,而是先让李大夫把上次那批不合格的木耳抓了两把来,一把是返工后达标的,干爽硬脆;另一把是之前被卡住的,略显软塌。
“各位叔伯婶娘,大家摸摸看,闻闻看,这两把木耳,有啥不一样?”伊拉把木耳递到众人面前。
人们传递着,捏着,闻着。
“这把干爽,轻!”
“这把有点潮气,摸着就不一样。”
“是啊,要是你是买主,你愿意花钱买哪一把?”
众人沉默了一下,有人小声嘀咕:“那肯定是买好的……”
“对喽!”伊拉接过话头,“咱们联合社的‘青山绿水’牌子,就是要让买主一看,就知道是‘好的’,愿意多出钱!怎么保证是好的?就得靠咱们一起定的这个‘标准’。达不到标准,宁愿不卖,也不能砸牌子。这次周队长带人返工,是辛苦了,但大家想想,要是那次糊弄着卖出去了,下次人家还认咱们‘青山绿水’吗?咱们是赚了一次小便宜,还是丢了以后长久的大价钱?”
她的话像锤子,一下下敲在人们心上。老周坐在人群里,闷头抽着旱烟,没说话,但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接着,伊拉又拿出财务管理细则的草稿。她没有念那些条条框框,而是请识几个字的会计,用大白话解释。
“咱们联合社的钱,好比咱们大家伙一起凑份子办酒席。买肉买鱼的钱(生产资料采购),请厨子的钱(技术引进),每一笔花销,都得记清楚账,贴在墙上,让大家随时能看。年底赚了钱,扣掉本钱和预留明年发展的(公共积累),剩下的按大家投入的股金和交上来的合格产品多少来分。这叫‘明白账’,谁也不糊弄谁。”
关于公共积累金,伊拉打了个比方:“咱们不能光顾着今年吃饱,不管明年饿肚子。留点钱下来,就像家里存点余粮。万一哪个大队遭了灾,咱们能帮一把;咱们想买个新式菌种,搞个技术培训,也得有钱不是?这钱怎么花,也不是社长一个人说了算,得几个大队的代表一起商量,同意了才能动。”
她讲得深入浅出,用的都是庄稼人能听懂的道理。台下的人们听着,不时点头,低声交换着意见。
“伊拉丫头这么说,倒是敞亮。”
“是啊,账目公开就好,免得猜来猜去。”
“留点家底也应该,总不能年年吃光用光。”
类似的“板凳会”,伊拉和王卫东、李大夫等人,一连开了十几场。每个大队,每个生产队,只要是有联合社社员的地方,他们都去讲,去解释,去回答疑问。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伊拉常常深夜才能回到住处,嗓子都是哑的。但效果也是显着的。那些原本藏在心里的疙瘩,在开诚布公的交流中,慢慢被解开;对联合社的疑虑和抵触,在一次次“算明白账”中,逐渐转化为理解和认同。
系统提示:【宿主,基层治理经验 5%,逻辑沟通能力 3%。能量消耗虽大,但用于构建秩序与共识,能量质量有所提升。】
与此同时,伊拉借助系统的“推演沙盘”,对几种不同的分红方案、公共积累金使用流程进行了模拟。沙盘推演能直观地显示出,哪种方案在长期看来更能激励社员积极性,更能保障联合社的可持续发展。她根据推演结果,对细则进行了微调,使其更加公平合理。
一个月后,修订后的《青山绿水农林牧副联合社章程及各项管理办法》在全体社员代表大会上正式表决通过。这一次,举手赞成的占了绝大多数。
制度的基石,终于在耐心细致的群众工作中,初步夯实。联合社的运行开始步入正轨。青松岭的木耳严格按照标准生产、晾晒;白沙溪的竹编在统一设计指导下,花样和质量都有了提升;杨柳桥的豆制品开始使用联合社统一订购的、品质更好的石膏和滤布……
第一批打着“青山绿水”商标的木耳、竹篮、干豆腐,通过联合社的渠道,集中运往县供销社和地区土产公司。因为品质统一、包装规范,加之陈默在地区帮忙牵线搭桥,这批货受到了采购商的欢迎,售价比以往散卖时平均高出了一到两成。
当第一批分红预付款发到社员手中时,所有曾经的质疑和抱怨,都化为了实实在在的喜悦和对联合社未来的憧憬。
伊拉看着社员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欣慰。她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多的挑战,但一个好的开始,无疑是成功的一半。
然而,就在联合社事业蒸蒸日上之际,一封来自省城的信,送到了伊拉手中。信是省农科院一位关注她已久的教授写来的,信中提到了一个名词——“可持续发展与生态农业模式研究”,并邀请她,如果有机会到省城,可以前往农科院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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