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陈默是在一阵细微的、小动物般的拱动中醒来的。怀里的小身体不安分地扭动着,带着孩童特有的温热和软糯。他有些茫然地睁开眼,宿夜的疲惫尚未完全散去,意识先于视线清晰起来——不是小雅,也不是小雨。
他低头,对上了一双乌溜溜、带着睡意和急切的大眼睛。是瑶瑶。
昨夜,煤炉的余温裹着久违的安稳,与劫后余生的恍惚在房间里交织。他躺在主卧室的床榻上,先是在小雅与小雨那具青春且温顺的躯体上,将连日来积压的惊惧与紧绷宣泄殆尽。
当陈默的喘息渐渐平复,他又唤来李倩,在她那具更为成熟、却藏着几分默然与隐忍的身体里,重新寻回了片刻的掌控力,暂时忘却了外界的兵荒马乱。
只是他并未留意到,睡在隔壁小床的瑶瑶,被隐约的声响惊醒,懵懵懂懂地循着熟悉的气息,也爬上了这张由地板铺就的大通铺,最终蜷缩着钻进了他无意识敞开的怀抱里。
此刻,瑶瑶憋红了小脸,带着哭腔嘟囔:“爸爸……尿尿……”
陈默瞬间彻底清醒。他看了一眼身旁,小雅和小雨似乎也醒了,却都紧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假装还在熟睡,只是那泛红的耳根暴露了她们的窘迫。李倩也已经坐起身,正在默默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襟,目光低垂,避免与他对视。
尽管彼此的关系在生存的重压下早已扭曲纠缠,但如此**地共处一室,醒来后面对这种境况,女人们心底那份属于正常世界的羞赧与尴尬,终究难以完全磨灭。
陈默心中并无太多波澜,生存的残酷早已将许多细腻情感磨得粗糙。他此刻更无暇去揣摩这几个女人复杂的心绪。他只是利落地起身,一把抱起哼哼唧唧的女儿,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常态:“走,爸爸带你去。”
解决完瑶瑶的内急,将她交还给已经调整好表情、努力维持表面平静的李倩,陈默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温柔与尴尬都是奢侈品,新的一天,有更严峻的现实需要面对。
他召集了王德海和老张,迅速布置任务。
“船上不能不留人。老张,你带一半的男人,再安排几个手脚麻利的妇女,利用我们从超市拆来的那些电线和铁皮,想办法在船舷、尤其是容易攀爬的地方,弄些尖刺、倒钩绑上去。再多准备些煤块,必要时可以当投掷物。警戒不能松懈,特别是我们离开的时候。”
“明白,默哥。”老张点头,“我会把船守好。”
“德海,你跟我,再挑七个身体好的,带上家伙,再去探探昨天那艘杂货船。”陈默看向王德海,“那船东西杂,说不定有我们急需的。”
“好!”
很快,一艘由清淤船和小艇拼凑成的简易探查队再次出发,划过布满浮冰的江面,靠近了那艘昨日被他们初步判定为“无用”的中型散货轮。
有了昨日的经验,登船过程顺利了许多。留下两人在船下警戒并看守船只,陈默、王德海带着其余五人,再次踏上了这艘寂静的钢铁巨兽。
甲板上依旧是他们昨日留下的杂乱脚印,以及那几具冻僵船员的尸体,在晨光中显得愈发苍白可怖。众人绕过他们,直接奔向那些紧闭的货舱。
这一次,他们做了更充分的准备,带来了更多的撬棍和破拆工具。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最大的货舱盖,几人合力,喊着号子,终于将沉重的舱盖彻底撬开。
当手电光柱射入幽深的货舱时,即使是以陈默的镇定,也忍不住瞳孔微缩。
琳琅满目!
这个词用在末日的废墟中显得如此不合时宜,但眼前的一切确实给人这种感觉。货舱内部被分隔成不同的区域,堆满了各种货物,远远超出了他们昨日“破烂”的初步判断。
靠近舱口的位置,堆叠着一箱箱用塑料膜包裹的电子产品盒子,看标识是某种品牌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在和平年代价值不菲,如今却与废铁无异。
往深处去,是大捆大捆的彩色布料和成衣,虽然有些因为可能的潮湿而生了霉斑,但大部分在低温下保存尚算完好。这对于他们这群衣衫逐渐褴褛的幸存者来说,无疑是重要的御寒物资补充。
再往里,则是更实用的东西:成箱的五金工具、螺栓螺母、水暖零件;堆叠的机电设备,包括小型发电机(虽然不知道能否使用)、电动机、电缆线圈;甚至在一个角落,他们还发现了用木箱妥善包装的陶瓷卫生洁具和一批密封良好的油漆桶。
“我的天……这简直是个百货仓库!”一个年轻队员忍不住惊叹,伸手抚摸着一卷厚实的帆布,眼中放光。
王德海也咧开了嘴:“妈的,昨天看走眼了!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吃,但太有用了!”他拿起一把崭新的消防斧,比划了一下,远比他们自制的长矛和粗糙工具来得顺手。
陈默心中同样振奋,但他想得更远。他快步在货物间穿梭,手电光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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