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休整过的车队再次启动,引擎在酷寒中发出吃力的轰鸣,缓缓驶出枯树林,沿着被清理出的道路,朝着高速入口哨卡开去。车轮碾过冰壳,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在死寂的雪原上格外刺耳。
距离哨卡还有八百米左右,一名哨兵发现了他们,立刻举起手中的红色信号旗,用力挥舞,示意停车。
车队缓缓停下。陈默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肺叶冻住,然后推开车门,第一个走了下去。老焉和猴子紧跟在他两侧。宋平衡也从另一辆车下来,默不作声地走到陈默身后半步的位置,微微低着头,将脸藏在厚厚的防寒面罩和兜帽下,但眼神余光已经将哨卡周围的环境、人员分布、装甲车角度、甚至远处那些流民的状况尽收眼底。
几名士兵端着枪,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地靠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士,脸被防寒面罩遮住大半,但露出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神锐利而疲惫。他扫了一眼陈默等人的车辆,虽然满是冰雪泥垢,但车身齐整,明显被维护过。
看这些人的装扮,保暖装备齐全。虽然破旧,但看着比一旁的流民强太多了。这名中士的目光在气质特殊的宋平衡身上停留了一瞬。
“站住!从哪里来?干什么的?”中士开口,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瓮声瓮气,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但语气是公事公办的严肃,没有任何暖意。
陈默上前一步,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和一丝见到“官方人员”的、刻意表现的期冀:“长官,我们从北边来,冀省一带的幸存者。听说南方这边恢复了些秩序,日子好过点,就打算结伴过去讨生活。我是领头的,叫陈默,想去南方那边找找失散的家人。”
他说话间,老焉已经麻利地从怀里掏出几包皱巴巴、但密封完好的香烟——这在严寒中几乎是奢侈品——赔着笑脸递过去:“长官,一路过来不容易,天寒地冻的,弟兄们辛苦了,一点小心意,暖暖身子……”
中士瞥了一眼香烟,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但没有接,眼神反而更加严厉:“少来这套!规矩就是规矩!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车辆、行李、随身物品,全部打开!快点,别磨蹭,这鬼天气!”
他身后的士兵立刻上前,用枪口示意,开始驱赶其他队员下车。另几名士兵则走向车辆,准备搜查。
陈默使了个眼色,老焉讪讪地收回香烟。队员们配合地下了车,在深雪中艰难地站成一排,冻得浑身发抖,脸色青白,紧紧的靠在一起。
“长官,我们懂规矩。”陈默连忙提高声音(以对抗寒风)道:“我们带了些防身的家伙,这就上交。”他率先从厚厚的皮袄下解下手枪,又示意老焉、猴子和几个明显带着武器的队员,将携带的长短枪、砍刀等集中放到雪地上。
中士看了看雪地上那几把手枪、霰弹枪和杂牌步枪,以及一些冷兵器,眉头皱了皱:“就这些?这种天气,跑这么远,就带这点家伙?”语气里满是怀疑。
“路上遇到几次狼群和怪东西(食人魔、占地为王拦路抢劫的土匪),消耗了一些,也扔了一些坏的。”陈默解释道,指了指车上隐约可见的抓痕和破损,“就剩这些能用的了。这天气,带多了也是累赘。”
中士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挥挥手。两名士兵上前,费力地将武器从雪里捡起,收走,放到哨卡旁边一个盖着油布的木箱里。然后,士兵们开始更加仔细地搜查车辆和每个人的行李。
搜查比预想的还要严苛。士兵们显然经验丰富,知道各种藏匿手段。车辆被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座椅被划开检查填充物,夹层被撬开,底盘也用棍子敲打探查。个人的背包、衣服口袋、甚至鞋袜都被要求脱下来检查。严寒中脱鞋袜无疑是酷刑,但无人敢反抗。
陈默看到一名士兵在货车的一个经过伪装的夹层里,发现了他们藏匿的部分备用弹药和几把精钢匕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厉声喝问。
“这是什么?不说全部上交吗?”中士指着那些被翻出来的违禁品,语气严厉。
陈默心中一惊,但脸上露出懊悔和惶恐:“对不住对不住,长官!是我不对!光想着留点最后保命的东西,忘了规矩!我们上交,全部上交!”他一边说,一边示意老焉赶紧把其他几个藏匿点也主动指出来。
最终,除了极个别缝在衣服内衬或鞋底里的微型刀具和少量子弹(实在无法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取出),大部分武器弹药都被搜了出来。陈默心疼那些宝贵的弹药和精良匕首,但心底也着实的松了口气,至少对方没有立刻翻脸。
搜查的重点很快被转移到物资上。当士兵们打开那个装有黄金和古董的、包裹严实的箱子时,中士和周围士兵的眼神明显变了。即使在昏暗的天光下,金条的光芒和古董温润的质感也难以掩盖。这一小箱东西,在这物资匮乏的末世,价值难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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