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苍茫的雪原上缓慢而坚定地行进,如同一支在白色沙漠中跋涉的钢铁驼队。发动机的轰鸣是唯一打破天地间死寂的声音,却也成了最响亮的宣告。陈默深知,在这种极寒空旷的环境下,声音和痕迹都无法隐藏,他们能做的,只有将警惕提到最高,将预案做到最细。
行驶了大约一半路程,前方出现了一小片被积雪半掩的建筑废墟,像是某个小镇的边缘。一条被雪覆盖、但仍能看出轮廓(被老枪车队探过路了)的旧公路与他们的行进方向交叉。路边,一栋相对完好的四层砖混小楼孤零零地矗立着,楼上几扇窗户的玻璃早已破碎,像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荒野。
陈默举起手,车队缓缓停下。他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那栋小楼及其周边。这里地势略高,视野开阔,既能监控他们来时的方向,也能眺望前方更远的区域,关键是扼守在这条旧公路的交叉口。
“停车,休整五分钟。” 陈默通过对讲机下令,然后转向车内,“叫第二小组过来。”
(为了方便管理,陈默他们将5人为一小组,20人为一小队。)
很快,五名装备精良、眼神锐利的队员小跑过来,在车窗外立定。
陈默降下车窗,寒风立刻灌入。“看到那栋四层楼没有?你们五个,现在上去,占据最高两层。清理出射击位,建立观察哨。任务:第一,监控我们后方,确保退路安全;第二,观察前方及左右两侧远距离动态,有无异常车辆或人员活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语气加重,“如果我们大部队在前方作业时发生意外,需要紧急撤离,你们的任务就是占据这个制高点,不惜一切代价,用火力掩护车队通过这个路口!明白吗?”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五人低声应道,没有丝毫犹豫。他们迅速检查了一下装备,主要是狙击步枪、机枪和充足的弹药,然后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公路,借助废墟和积雪的掩护,向那栋小楼潜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洞阴影里,陈默才示意车队继续前进。他这一手安排,让坐在后车、负责协调原住民劳力的电厂副总张建明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暗赞。待到中途再次短暂停车协调时,张建明凑到陈默车边,脸上带着由衷的敬佩,低声道:“首领您思虑周详,安排缜密,进退有据,真是有大将之风!有您在,我们这次行动定能万无一失。”
陈默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目光依旧看着前方风雪,随口道:“张工,好好干。把这次搬运组织好,以后电站的日常生产运行,还是要靠你们这些懂行的。只要心思用在正道上,不起那些不该有的歪念头,我这里,有功必赏,有位置给能人坐。”
这话看似平淡,却让张建明心头剧震,连忙挺直腰板,语气激动地保证:“首领放心!我张建明和电站原来的兄弟们,绝无二心!一定尽心竭力,把首领您交代的每一件事办好!以后电站就是我们的家,首领指哪,我们打哪!”
陈默点了点头,没再多言。恩威并施,给踏实做事的人画下明确的未来图景,是他现在驾驭这个混合团队的必要手段。
车队继续前行,逐渐接近老枪报告的区域。地面的车辙印变得更加清晰杂乱,显示老枪的小队曾在此频繁活动。终于,在一片被铲雪车清理出的相对开阔的洼地边缘,看到了等候的老枪、猴子以及他们带领的十余名队员。几辆车停在一旁,车顶覆盖着白色伪装网。
双方会合,没有过多的寒暄。老枪迅速汇报了最新情况:缺口已经打开,路线确认安全,列车周边暂无异常,正在尝试打开所有车厢。
陈默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铁路方向。那里有一道长长的、被积雪覆盖的高路基,像一条苍白的脊梁横亘在荒野上。路基上方,隐约能看到一长串深色的、微微凸起的轮廓,那就是他们的目标。
他心中微动,对“重力变化”的掌控经过这段时间有意无意的练习,已越发纯熟。他看准旁边一棵主干粗壮、枝桠伸向铁路方向的高大云杉,深吸一口气,脚下发力。
只见他身形微蹲,下一刻,便如同摆脱了部分重力束缚般,轻灵而迅捷地腾空而起,脚尖在树干上一点,借力再升,几个起落间,便已稳稳落在了树冠一根粗壮的横枝上。这高度,足以让他越过铁路旁的部分围墙(已被破坏出一个缺口),清晰地看到墙内的整体情况。
视野豁然开朗。
冰冷的铁轨向南北延伸,消失在雪雾中。而就在他正下方偏东的位置,一列墨绿色的货运列车,如同冻僵的钢铁长龙,静静地卧在铁轨上。列车极长,一眼望去,车厢接连不断。大部分车厢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只在背风侧露出斑驳的漆面和老旧的货运标识。老枪他们打开的缺口,就在列车中段附近,可以看到人员和车辆活动的痕迹。
陈默仔细打量着这列火车。它停靠的位置并非车站,更像是在运行中因前方受阻或失去动力而被迫停在了这里。周围是荒野,最近的村庄也在几公里外,难怪能保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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