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未明,风雪稍歇。
老焉和老枪点了十多名精干弟兄,检查好武器,带上撬棍、油桶,开车驶进坚硬的冰面。他们的目标明确——下游约五公里处,位于海事局不远处的一个小型沿岸加油站,那里曾是过往船只的补给点,希望这趟能找到一些残存的汽柴油,以及可能还存留的食品。
江面上,寒风卷起积雪,形成一层薄薄的流动雪雾,很好地遮蔽了他们的车影。前方持钢管探路的队员,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既要警惕潜在的冰面裂缝,也要留意对岸可能出现的敌情。
与此同时,破败的水文站内,陈默和赵排长围着摊开的地图,眉头紧锁。
“我还是坚持从江面走。”陈默的手指划过地图上蜿蜒的河道,“陆路地形复杂,积雪太深,我们的重卡行进困难,而且容易留下无法掩盖的车辙印。江面上,只要风不停,雪就能帮我们抹掉痕迹。”
赵排长面露忧色:“我明白你的考虑。但是陈老大,这冰面情况不明。现在是极寒天气,冰层确实厚,但我们的那十几辆重卡,加上物资,每辆都在几十吨重。万一遇到冰层薄弱处或者暗流造成的清沟,后果不堪设想……”
陈默抬起头,眼神里没有太多温度,语气冷硬如冰:“风险我知道。但没时间让我们慢慢探路了。既然不确定冰层能否承重,那就……让那几名日本工程师,开第一辆车去探路。”
赵排长闻言,身体微微一僵,看向陈默。陈默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告诉他们,这是他们证明价值、换取生存机会的唯一方式。要么开车带我们找到生路,要么……就和车一起沉进江底。我们没有多余的仁慈可以浪费。”
赵排长沉默了片刻,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残酷却必要的选择。
几个小时后,江面上传来了动静。
是老焉他们回来了,而且收获颇丰!
只见他们的车上堆满了物资。最显眼的是十几个密封油桶,里面装满了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柴油和汽油。
“妈的,油枪冻得跟铁疙瘩似的,根本按不动!”老枪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兴奋,“还是老焉有办法!我们在站房里找到个大铁锅,又撬开了地下油罐的卸油口,把里面冻得像腊肉似的柴油块挖出来,架在火上慢慢烤化!费老鼻子劲了!”
老焉则指挥着众人清点其他物资:“加油站旁边有个小水上超市,门被冻住了,撬开一看,好东西不少!”
他们带回来的食物让所有幸存者眼睛都亮了:数十袋包裹着冰霜,但内里干燥完好的大米、面粉,还有不少捆挂面。
成箱的方便面、压缩饼干,大量的火腿肠和各类被冻得硬邦邦的肉类、鱼类罐头。
甚至在超市角落的泡沫箱里,找到了少量被冻得硬邦邦、但尚未腐烂的土豆、萝卜和几颗蔫了的大白菜。
这些物资,尤其是燃油和相对新鲜的食物,极大地提振了队伍的士气。车辆加满了油,意味着重新获得了机动性;而丰富的食物储备,则让他们有了应对接下来硬仗的底气。
陈默看着堆积起来的物资,眼神稍缓。他拍了拍老焉和老枪的肩膀:“干得好!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吃饱肚子。天亮之后,我们按计划出发。”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冰封的江面,那条通往发电站,也通往未知危险的道路。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而那几名不太重要的日本工程师,将在天亮后,成为这支逃亡队伍在冰河上探路的“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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