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的回音在空旷的交易大厅内渐渐消散,只剩下地上那人如同破风箱般痛苦的喘息和呻吟。篝火旁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老焉这突如其来的狠辣手段惊得说不出话,目光在面无表情的陈默和余怒未消的老焉之间来回移动。
陈默看着地上那个已经被废了、鲜血淋漓的满面红疙瘩男人,又看了看胸口仍在剧烈起伏的老焉,平静地开口问道:“老焉,怎么回事?这么大火气。”
这一问,仿佛打开了泄洪的闸门。老焉猛地扭过头,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而是面向陈默和周围的队员们,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怒火和憋屈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一连串含妈量极高的怒骂如同子弹般从他口中喷射而出:“艹他妈的!默哥!兄弟们!我忍这个满嘴喷粪的废物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焉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红,指着地上的人,“这狗东西,以前跟我们是同事!”
他开始细数此人的“罪状”:
“就刚才他吹的那个牛逼——他妈十**岁上个大专,暑假工当几个月保安,一上来就当队长,管六十多人,月薪一万二——这套说辞,老子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翻来覆去就是他妈这几句!真当别人是傻子?”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老焉越说越气,“除了吹牛逼,这王八蛋干活偷奸耍滑那是出了名的!借抽烟的功夫,一根烟能抽半小时一小时!躲厕所里玩手机,一玩就是一两个钟头!他自己的活儿,全他妈甩给我们干!我们他妈累死累活,他在旁边当监工!”
老焉的声音带着极大的屈辱:“这还不算完!就因为他比我们早来那么两个月,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内心里把自己当成总经理、董事长了!还他妈给我们‘安排工作’,指手画脚!自己屁事不干,就知道在边上逼逼赖赖!说我们(在少一个人的情况下)做得慢?他妈的那个人不就是他自己吗?!还他妈大言不惭说他以前干,一小时能做多少多少(产量)……我呸!”
他似乎想起了更让人愤怒的事情,语气变得更加激动:“我好心劝过他!我说,‘你这样说话不讨好。’ 那时候在厂里,那些“红色民族企业家”?????开的夺命工厂,已经把生产速度、劳动强度调到人快承受不住的极限了! 工友们累死累活,比如说:一小时勉强能做十件产品。他倒好,张嘴就来,说他以前和别人十五分钟就能做十件!”
老焉模仿着当时自己苦口婆心的语气:“我劝他,‘这种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了!让领导听见,好啊,领导会怎么想?他会觉得你们还能干,还能压榨!回头就把生产速度再他妈调快一档!你这是要因为自己一句胡逼吹牛,把所有的兄弟都往死里坑啊!’”
说到这里,老焉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们猜这狗日的怎么说?他他妈不但不听,反而梗着脖子跟我吵!说‘你们就是没有我干得快,你承认不承认?你们就是不行!’”
“我他妈……”老焉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我不想跟他吵,就跟他说,‘你这样会坑了所有兄弟!兄弟们已经干得够快、够累了!你再吹,领导真把产量一提,进一步压缩咱们的身体极限,你就开心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吐出那个让他至今无法释怀的回答:“结果这个王八蛋,居然大言不惭地跟我说:‘我就说!我就坑你们了!怎么着吧?!’”
“怎么着吧?!”老焉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悲凉,“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就因为他这张没把门的破嘴,就因为他那点可怜的虚荣心,他就能把所有人都往火坑里推!还他妈理所当然!”
“后来我跟他大吵一架,差点动手!再后来……末世就来了。”老焉的声音低沉下来,但眼中的怒火未熄,“刚才,又听到他在这儿满嘴喷粪,吹那些让人恶心吐了的牛逼……我……我他妈实在忍不住了!”
他看向陈默,眼神恢复了冷静,但带着决绝:“所以,我就用了咱们几个才知道的暗语……默哥,我想吃鱼了。”
这番长长的、充满细节和情绪的控诉,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老焉为何会突然爆发。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不仅仅是吹牛和偷懒,更是一种极度自私、毫无集体观念、甚至以坑害同伴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毒瘤。在和平时代,这种人或许只是让人厌恶,但在秩序崩坏、需要紧密团结才能生存的末世,这种行为的破坏性被无限放大。
陈默听完,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冰冷地扫过地上那个还在抽搐的身影,没有任何同情。他拍了拍老焉的肩膀:“处理干净点,别影响明天的事。”
老焉重重点头:“明白!”
有些仇恨,并不会因为末世的降临而消失,反而会在特定的环境下,以更激烈的方式被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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