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沿着自己挖掘出的雪中隧道,如同复仇的幽灵般,终于抵达了魔都期货交易所那宏伟却死寂的大楼入口。厚重的玻璃门早已破碎,积雪灌入大厅,形成陡峭的雪坡。他们费力地攀爬进去,踏入了这个曾经象征着无尽财富与权力、如今却冰冷如墓穴的空间。
交易所内部依旧保留着昔日的富丽堂皇,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如今覆盖着一层被冻结的冰霜。高耸的穹顶,奢华的吊灯!众人如同闯入了一座被时间冻结的黄金宫殿,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审视,以及一种越来越难以抑制的破坏欲。
他们径直朝着核心区域——位于二楼的交易大厅走去。当推开那扇沉重的、镶嵌着铜饰的大门时,眼前的景象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压抑的情绪。
空旷而巨大的大厅内,密密麻麻的电脑终端依旧整齐地排列着,如同沉默的士兵。前方墙上,巨大的电子显示屏虽然早已漆黑一片,但那庞大的面积依然能让人想象出昔日上面跳动的、牵动着无数人神经的数字海洋。就是这些冰冷的机器和闪烁的数字,曾经编织着无数一夜暴富的美梦,也酿造了无数家破人亡的悲剧。
“操他妈的!”一个队员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瞬间就红了,怒吼一声,抡起手中的铁锹,狠狠地砸向最近的一排电脑屏幕!
“噼里啪啦——!”
脆弱的屏幕应声碎裂,玻璃渣四处飞溅!
这一下如同导火索,瞬间引爆了所有人!
“砸!都给老子砸了!”
“狗日的东西!还老子的血汗钱!”
“我让你跌!我让你跌!”
愤怒的吼声、疯狂的咒骂声、以及金属与塑料、玻璃猛烈撞击的破碎声,瞬间充斥了整个交易大厅!队员们如同疯了一般,挥舞着撬棍、工兵铲、甚至是枪托,对着那些电脑、键盘、座椅、指示牌……一切能看到的、与这个场所相关的东西,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打砸!碎片横飞,线缆裸露,整个大厅在几分钟内就从冰冷的寂静变成了狂暴的废墟!
陈默没有立刻加入。他缓缓走到大厅前方,那个曾经属于交易总监或者最重要操盘手的主位,慢慢地坐了下来。真皮座椅早已冻硬。他俯瞰着下方那如同联合国开会般、一圈圈环绕排列的电脑席位,仿佛能看到昔日这里人头攒动、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的景象。那些闪烁的数字,曾经决定过他的命运,将他从希望的云端一次次狠狠摔下……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瞬间湿透了他的眼眶,在极寒中几乎要冻结在脸上。那是不甘,是屈辱,是无数个失眠夜晚的绝望,在此刻轰然爆发。
他猛地站起身,俯视着面前控制台上那几台最为高级的电脑主机和显示器。眼中所有的悲伤在瞬间转化为滔天的怒火!他从旁边一名正在疯狂砸着隔断的队员手中一把夺过撬棍,双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狠狠地朝着那几台机器砸了下去!
“哐!哐!哐!”
沉重的闷响如同战鼓!机器外壳扭曲,零件崩飞!
疯狂的打砸持续了将近半小时,直到大厅里几乎没有一件完好的物品。宣泄过后,一种诡异的平静降临。众人开始砸开一间间紧闭的办公室门,进行着另一种形式的“清算”。
在这些曾经属于金融精英的私人空间里,他们搜刮到了大量和平时代价值不菲的物品:镶嵌着钻石的金笔、价值数十万乃至数百万的奢华名表、包装精美的顶级茶叶和雪茄……甚至在一些看似普通的抽屉或保险柜里,发现了令人咋舌的巨额金条。不是一块两块,而是装在精美礼盒里,一套套的,比如印着十二生肖的金条礼盒,一盒就是十二块!在财务室里,他们更是找到了专门用于给交易员发放高额奖励的、码放整齐的金条储备!
当所有搜刮到的财物被集中堆放在交易大厅中央时,竟然形成了一座闪烁着诱人金光的小山!金条、名表、金笔、珠宝……这些曾经需要他们仰望、甚至倾家荡产也无法触及的财富,如今像垃圾一样被堆在一起。
看着这座“金山”,许多队员没有露出喜悦,反而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这泪水复杂难明,有对过去艰辛的回忆,有对命运不公的控诉,也有一种大仇得报、却又无比空虚的茫然。
最后,陈默带着老焉和几个懂爆破的队员,来到了大楼二层的结构关键部位。他们在几根粗大的承重柱上,捆绑上了足量的军用炸药。为了安全撤离,他们用找到的大量文件纸、卫生纸,撕扯、搓捻,制作成了极其简陋但足够长的加长引信,如同一条白色的毒蛇,从承重柱蜿蜒连接到门口。
做完这一切,众人背起那些搜刮来的、沉甸甸的“战利品”,迅速撤离了期货交易所,向着几百米外的股票交易大厦转移。陈默和几名负责爆破的队员走在最后。
在踏出破碎的大门,步入外面冰雪世界的前一刻,陈默停下脚步,掏出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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