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拉着拖橇,在跳动的火把光芒照耀下,于幽暗的隧道中继续艰难前行。警惕的目光不仅扫视着前方无尽的黑暗,也不时瞥向脚下和两侧的阴影角落,提防着那些可能存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小东西。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前行了不到一公里,前方手持火把开路的队员猛地停下脚步,低喝道:“有东西!”
只见在火把光芒的边缘,隧道壁根部的碎石堆里,突然窜出十几只灰褐色的影子!它们体型比常见的老鼠似乎要大上一圈,眼睛在手电光和火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猩红的光芒,毫不畏人地聚集在那里,发出“吱吱”的尖锐叫声,似乎在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
“是它们!”一名队员咬牙切齿地说道,想起了那具被啃噬的女尸。
“滚开!”前方两名队员立刻挥舞起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向前逼近几步,试图用火焰驱赶。
动物对火焰的天生恐惧此刻显现出来。面对呼呼作响、散发着灼热和光亮的火把,那些老鼠虽然显得躁动不安,发出威胁性的嘶叫,但最终还是不敢硬闯,敏捷地调转方向,“嗖嗖”几下,迅速钻进了隧道壁上一个看似是电缆检修口、锈蚀严重且未被完全封死的方形铁栅栏管道口,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栅栏后面黑黢黢的、不知通往何处的管道空间。
“妈的,跑得真快!”一个队员骂了一句,心有余悸。
陈默眉头紧锁,拿着火把走到那个管道口前。栅栏的缝隙足够老鼠轻松穿梭。他蹲下身,用手电往里照了照,里面是纵横交错的电缆线,布满了灰尘和蛛网,深不见底。
“中村!过来!”陈默回头喊道。
日本工程师中村健太郎连忙小跑过来,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陈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这是什么管道?”陈默指着那个洞口。
中村凑近看了看,又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内部的线缆,恭敬地回答:“先生,这应该是隧道内部照明和广告牌使用的低压供电管道,用于布设电缆。这种管道在隧道内是相互连通的,形成一个网络。”
“连通?”陈默眼神一冷,“如果我们往里面倒汽油,点火,能不能把里面的老鼠烧死或者闷死?”
中村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还是老实回答:“恐怕……很难,先生。管道网络很复杂,空间相对狭窄但分支众多,空气流通不畅。汽油倒进去,可能无法充分燃烧,反而产生大量有毒烟雾,而且……老鼠非常灵活,它们早就跑到管道深处或者其他分支里去了,烧不到的。这样做,只会……浪费我们宝贵的汽油。”
确实,为了几只老鼠,浪费他们赖以照明和制造火把的汽油,得不偿失。
旁边几名队员听了,忍不住低声骂道:“操!算这群畜生走运!”
“便宜它们了!”
“一想到它们吃……我就恶心!”
显然,那具被啃噬的女尸,让所有人对这些地下鼠群都心生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和厌恶。同类被如此亵渎,这种冲击远超过面对其他危险。
陈默沉默了片刻,压下心中的戾气。他知道中村说得有道理,在这地下世界,每一滴燃料都至关重要,不能意气用事。
“继续前进!”他站起身,下令道,但随即补充,“到下一个地铁站,停下来休整。大家多拆一些木方、塑料板之类的易燃物!我们要制作更多的火把!”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老鼠怕火,我们就用火把它们逼退!确保我们走过的路,让那些东西不敢靠近!每个人,至少多备两支火把!我们要用火光,在这黑暗里开出一条路来!”
“是!”众人齐声应道。
这个命令非常务实。既然无法根除鼠患,那就用持续不断的火焰来威慑和驱赶,确保队伍自身的安全。队伍再次行动起来,但这一次,他们对下一个地铁站的期待,不仅仅是休息,更是为了搜集制作“驱鼠火把”的战略物资。那条在隧道中蜿蜒前行的“火龙”,需要更多的燃料来维持它的威慑力,照亮通往目标、也通往生存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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