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默下达最高警戒命令后,车队的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空气。为了应对那潜藏在雪下的、未知的掠食者,陈默下令,所有负责探路和外围警戒的队员,全部穿戴好之前从民兵训练基地搜刮来的全副防暴装备。
这些装备包括厚重的防暴头盔(带有金属面罩)、防刺服、防割手套以及坚硬的护膝护肘。在原本就臃肿的防寒服外面再套上这一身,让队员们行动变得更为笨拙,看起来也有些不伦不类。但在生死面前,没人会抱怨。那层坚硬的特种塑料和金属,至少能提供一些心理上的安全感,或许关键时刻就能挡住致命的一咬。
车队再次以龟速向前挪动。探路的队员更加小心翼翼,钢管插入雪中的力度和频率都增加了,不仅要探测障碍,更要警惕雪层下的“活物”。
就在前行了不到一公里时,一名探路队员突然停下,紧张地挥手示意。众人立刻停下,持枪戒备。
只见在道路右侧的积雪中,赫然出现了几个被挖掘出的、直径约半米的洞口,斜斜地通向旁边一栋半塌的、招牌上依稀可辨“XX服饰”字样的临街商铺。洞口边缘还残留着一些凌乱的爪印和拖拽的痕迹。
“默哥!”老焉压低声音,通过对讲机汇报,“看这洞口,那些畜生很可能把这服装店当窝了!咱们……管不管?绕过去?”
陈默透过车窗,仔细观察着那几个幽深的雪洞和黑黢黢的店铺门口。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绕?这次绕过去了,下次呢?以后我们可能会碰到越来越多这种鬼东西。现在碰上了,正好拿它们练练手,积攒点跟这些畜生作战的经验,不是坏事。”
他顿了顿,下令道:“老焉,安排一下。一队人警戒四周,防止被包抄。二队,跟我过去看看。注意,非必要先别开枪,节省弹药,也免得惊动更多。”
“明白!”
几名身穿防暴装备、手持加装了刺刀的自动步枪或长矛的队员,在陈默和老焉的带领下,呈扇形缓缓向那几个雪洞和服装店门口靠近。刘老板和他儿子也被要求拿着钢管跟在队伍后面,既是锻炼,也算是一种“参与”。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只有脚踩积雪的“嘎吱”声和队员们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他们距离洞口还有十来米的时候——
“嗖!嗖!嗖!”
几声轻响,伴随着雪沫飞溅,几条黑影猛地从那几个雪洞里窜了出来!
是狗!但已经完全看不出昔日宠物或流浪狗的模样!它们体型比普通犬只大上一圈,骨瘦如柴,肋骨清晰可见,但肌肉贲张,充满了饥饿的力量。脏污打结的皮毛上沾满了冰雪和暗褐色的血污,最令人心悸的是它们的眼睛——一片赤红,充满了疯狂、饥饿和原始的暴戾!
“汪汪汪!嗷呜——!”
这几条变异犬显然被不速之客惊扰了美梦(或者是在守护“食物”),它们龇着惨白的獠牙,涎水从嘴角不断滴落,瞬间冻结成冰溜子,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后腿蹬地,作势欲扑!
“稳住!别慌!”老焉厉声喝道,“用长家伙!捅它们!”
站在最前面的几名手持长矛和加装刺刀步枪的队员,立刻稳住心神,利用长度的优势,对着扑上来的恶犬猛地刺出!
“噗嗤!”
一名队员反应极快,一矛精准地捅进了一条扑向他面门的恶犬的胸膛,那畜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挣扎着还想往前冲,却被长矛死死顶住。
另一条狗试图从侧面扑击,被一名队员用枪托狠狠砸在腰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哀鸣着滚倒在地。
但这些饿疯了的畜生极其悍勇,而且动作敏捷。一条体型较小的恶犬利用同伴的掩护,猛地从下方窜出,一口咬在了一名队员穿着防暴裤的小腿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厚厚的防寒服和内部的防刺层起到了关键作用,犬齿未能完全穿透,但那巨大的咬合力和冲击力还是让那名队员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旁边的队员见状,怒骂一声,调转枪口,用刺刀狠狠扎进了那条狗的脖颈,用力一搅,鲜血喷溅,那狗才松口倒地抽搐。
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也快。短短一两分钟内,地上已经躺倒了四五条变异犬的尸体,鲜血染红了雪地,散发出浓重的腥臭味。
然而,就在众人稍稍松口气时,两条体型较小、更为狡猾的恶犬,趁着混乱,发出一声恐惧的呜咽,扭头就钻回了雪洞,瞬间消失在黑暗的服装店深处。
“妈的!跑了两只!”老焉骂了一句,警惕地盯着那几个黑乎乎的洞口,生怕里面再冲出更多。
陈默走上前,看着地上死状各异的变异犬,又看了看那名被咬中小腿、正心有余悸检查伤口的队员(幸好,只有大片淤青和几个浅浅的牙印,防具立功了)。他面色凝重。
“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扔远点。检查一下服装店外围,确认没有其他入口。”陈默下令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些畜生饿疯了,不怕人,而且会配合攻击。以后遇到,绝对不能手软,也不能掉以轻心。”
这次短暂而激烈的交锋,虽然以人类一方的胜利告终,但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这片冰雪废墟,不仅仅是人类的坟墓,也孕育出了新的、适应了残酷环境的掠食者。未来的路,注定更加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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