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杀戮交响乐在雪地上持续演奏。陈默指挥的弩阵如同一个无情的磨盘,缓缓向前推进,用密集的箭雨碾压着一切敢于阻挡在前的生命。
在承受了两轮致命的弩箭覆盖后,学校大门内的日本幸存者已然死伤大半,哀嚎声与惊恐的叫喊取代了最初的嚣张。然而,困兽犹斗,残存的敌人依托门厅内的立柱、翻倒的家具作为掩体,用手中的弓箭进行着零散而绝望的反击。
几支箭矢“嗖嗖”地从不远处射来,力道明显不足,在严寒中飞行轨迹也变得飘忽。
“举盾!”陈默低喝。
队伍两侧负责护卫的队员立刻将手中简陋却实用的盾牌竖起。这些盾牌是用厚重的木板作为基底,外面包裹着从废弃车辆上割下的橡胶轮胎皮,最外层再钉上薄铁皮,虽然粗糙笨重,但防御冷兵器箭矢效果显着。
“哆!哆!哆!”
箭矢钉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大多无力地嵌在橡胶层中,少数力道大些的也被铁皮和木板挡住,难以穿透。盾牌手稳稳地抵住冲击,为中间的弩手提供了宝贵的防护。
“弩手!透过缝隙,自由还击!”老焉躲在盾牌后,大声指挥。
手持装填更快的手弩的队员们,立刻利用盾牌之间的缝隙或是上方特意留出的观察/射击孔,迅速瞄准、扣动扳机。一支支弩箭带着复仇的寒意射向那些敢于露头的敌人,精准度虽然比不上对方在静止状态下的弓箭,但在如此近的距离和火力压制下,依旧构成了致命的威胁。
一名躲在立柱后的日本弓箭手刚探出半个身子拉弓,就被一支从盾牌缝隙中射出的弩箭精准地命中肩膀,惨叫着缩了回去。另一人试图从二楼窗口向下射击,却被下方数支手弩同时关照,身上瞬间插了好几支箭,直接从窗口栽落下来。
战局呈现一边倒的态势。陈默这边仅有两人在移动中被流箭擦伤或射中非要害部位,而且因为穿着同样用多层布料、橡胶片和铁片缝制的简陋“盔甲”,伤口并不深,在严寒下甚至没有流出太多血,战斗力影响不大。
然而,就在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完全倾斜时,异变陡生!
从主楼侧面的阴影处,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骤然射出!那人身材精悍,动作迅捷无比,最关键的是,他的移动方式——并非奔跑,而是一种熟悉的、违背物理常识的“滑行”或者说“漂移”!一步踏出,身形模糊,瞬间便掠过十几米的距离,目标直指弩阵右侧一名正在给“盒子弩”装填的弩手!
他的速度太快,远超常人,手中明晃晃的武士刀在雪光映照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眼看就要将那措手不及的弩手劈成两半!
“小心!”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陈默瞳孔骤然收缩!这熟悉的移动方式,他再清楚不过!果然,不是他们独有的变异!月球的异常,引力的变化,确实在全球范围内,激活了某些人体内的潜能!眼前这个敌人,就是一个同样掌握了初步“滑行”能力的觉醒者!
电光火石之间,陈默脑中念头飞转,同时口中已然暴喝:
“猴子!老焉!用弩射他!拦住他!”
他自已也瞬间将一直背在肩上压阵的突击步枪端起,黑洞洞的枪口闪电般指向那个高速移动的身影!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开枪,但此刻,为了保护队员,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具威慑力的武器!
那名疾冲而来的日本觉醒者,眼看就要得手,眼角的余光却猛地瞥见了陈默手中那泛着金属冷光的枪口!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沸腾的杀意和冲刺的势头为之一滞!
“八嘎!你们这些家伙……不讲武德!(You guys... have no martial virtue!)”他惊怒交加地用生硬的中文吼出了一句话,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变向或后撤,但那高速“滑行”带来的惯性岂是那么容易消除?他的动作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却足以致命的僵直和迟疑!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停顿,决定了生死!
反应极快的猴子和老焉,以及附近另外两名手持手弩的队员,根本来不及精确瞄准,完全是凭借本能和训练出的肌肉记忆,朝着那道因僵直而略微清晰的身影,狠狠扣动了手弩的扳机!
“嗖!”“嗖!”“嗖!”“嗖!”
四支弩箭几乎不分先后地激射而出!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需考虑精度!
噗!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闷响接连响起!一支弩箭射穿了他的小腿,一支钉入了他的腰腹,最致命的是另外两支,一支贯穿了他的胸膛,另一支直接射穿了他的脖颈!
那名日本觉醒者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瞬间多出的几个血洞,尤其是脖颈处那汩汩冒血的伤口,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中的凶狠和惊愕迅速被死灰之色覆盖。他手中的武士刀“当啷”一声掉落在雪地上,身体晃了晃,随即向前扑倒,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白雪,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战场。
无论是残存的日本幸存者,还是陈默这边的队员,都被这突如其来又瞬间结束的交锋所震慑。
陈默缓缓放下步枪,眼神冰冷地扫过那名觉醒者的尸体,心中没有波澜,只有一丝明悟和更深的警惕。看来,未来的冲突,将不仅仅是武器和人数的对抗,更可能夹杂着这些拥有非常规能力的“觉醒者”之间的较量。
他抬起头,目光如刀,投向那些躲在掩体后,已然彻底失去斗志、面露绝望的残敌,声音如同这严寒的空气,没有一丝温度:
“放下武器,投降。或者,死。”
这一次,语言似乎不再是障碍。剩下的七八个日本幸存者面面相觑,最终,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他们手中的武士刀、钢管等武器,被纷纷扔到了雪地上,然后颤抖着举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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