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白把断笔放进内袋的时候,林悦正被人扶着站稳。她抬手抹了下脸,手指蹭过额头的擦伤,动作很轻。
“你别乱动。”那人说,“我给你处理一下。”
林悦摇头,“先让他把人看住。”
她说的是那个被铐在墙角的男人。陈宇已经把他搜过一遍,但林悦还是不放心。她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摸他外套的边沿。布料很厚,缝线比一般衣服多了一圈。
她把手指插进夹层,撕开一道口子。
里面有个信封。
信封是空白的,没写字。她打开,抽出一张纸条。上面画了几道横线,像是记账用的符号,右下角盖了个小印,形状像一片叶子。
沈墨白站在旁边看了两秒,转身从桌上拿过一本旧册子。那是他们之前整理的“樱花会”代号对照表。他翻到中间一页,指着一个图案。
和纸条上的印一样。
“佐藤的手令。”他说。
林悦盯着那张纸,“她在指挥这次行动?”
“不只是指挥。”沈墨白把纸条铺平,手指划过那些横线,“这是部署记录。第三行写着‘灰屋准备就绪’,第四行是‘药房交接完成’。”
林悦抬头,“药房就是我们刚才打下来的据点?”
“对。说明他们在我们动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退路。药房只是个幌子,真正的重点在‘灰屋’。”
“那是什么地方?”
沈墨白没答。他走到桌边,摊开地图。城北工业区标着七八个废弃建筑,其中三个带仓库符号。
林悦凑近看,“有没有更具体的线索?”
沈墨白指着纸条最后一行,“这里有个时间标记,‘酉时三刻’。这不是普通计时。‘樱花会’内部用这个表示倒数节点。如果是任务启动,通常提前十二小时进入准备状态。”
“那就是说……他们已经在行动了?”
“差不多。”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圈出铁路支线附近的几栋建筑,“能支撑长期驻留、又有隐蔽条件的,只有这几个。”
林悦忽然伸手,点了最西边的一个,“这个。”
“怎么?”
“我去年去过一次。那时候它还在用,存的是化工原料。后来泄漏过一次,外墙被腐蚀得发黑,工人叫它‘灰屋’。其他几个都是水泥色,没变过。”
沈墨白盯着那个位置看。仓库离主路远,旁边是断电的变电站,一条窄轨铁道直通后墙。如果要运东西,可以从车上直接卸进库房,没人看得见。
“符合他们的习惯。”他说。
林悦点头,“而且这种地方,进出的人少。如果有异常动静,很容易被注意到。”
沈墨白把铅笔放下,转身去检查自己的枪。弹匣推到底,拉了两下枪机,声音很短。
“你现在要去?”林悦问。
“不能等。”他说,“佐藤既然亲自盯这事,肯定不会只派几个人守着。我们必须赶在她转移前摸清情况。”
“可我们现在人手不够。”
“我知道。”他拉开抽屉,拿出两个信号灯,“我已经让通讯组联系东区的小队,让他们往这边靠。但在他们到达前,得有人先去看一眼。”
林悦已经开始整理装备。她把匕首插进靴筒,腰带上挂了钩索和一小卷电线。
“我跟你去。”
“你不该再冒险。”
“我不是冒险。”她系紧外衣扣子,“我是必须去。你是指挥官,得掌握全局。真出了问题,谁来带队撤?”
沈墨白看着她。
她回看他,眼神没闪。
过了两秒,他点头,“那就按侦察方案来。不靠近主门,不进楼体,只在外围观察动向。看到异常立刻回报,不准擅自行动。”
“明白。”
他又从柜子里取出一部手持电台,调好频率递给她,“保持三分钟一次联络。如果断讯超过五分钟,我就派人接应。”
林悦接过,试了下音量,“信号在这片区域不太稳,可能会有延迟。”
“那就两分钟一次。”
她没争,把电台塞进怀里。
外面天已经亮了,街上开始有零星行人。两人换了便装,沈墨白戴了顶旧帽子,压低帽檐。林悦披了件灰蓝色的罩衫,头发扎进衣领。
他们从后巷出发,绕开主干道,沿着围墙边缘走。路上遇到巡逻的伪警,就低头快步走过。有一次车铃响,两人同时停步,贴墙站定,直到自行车骑远才继续前进。
四十分钟后,他们抵达工业区外围。
铁丝网锈了一半,有几处被人剪开。沈墨白蹲在缺口旁看了看,切口整齐,是新剪的。
“最近有人进出。”他说。
林悦顺着墙根往前探了十米,回头招手。
沈墨白走过去,她指向前方。
三百米外就是那座仓库。
屋顶塌了一角,剩下的瓦片泛着暗灰色。墙面确实和其他建筑不一样,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颜色深一块浅一块。正门关着,木板钉得很密。侧面有一排小窗,玻璃全碎了,挂着破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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