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暖阁里暖意融融,宜修正半倚在铺着厚厚锦垫的上,逗弄着并排坐在柔软褥子里的弘晟和佛尔果春。
两个小家伙四个多月了,因为吃了健体丸和启智丸的缘故,身子骨比寻常婴孩硬朗许多,小脖子挺得直直的,竟已能勉强学着坐一会儿了。
弘晟穿着杏黄色的小袄,胖乎乎的小手努力去够宜修腰间垂下的一串碧玺朝珠,小嘴咿咿呀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透着股远超月龄的机灵劲儿。
旁边的佛尔果春则安静些,穿着粉蓝色的小褂,也坐得稳稳的,正专注地用小手去抓炕几上一个色彩鲜艳的布老虎,小脸上满是认真。
偶尔被哥哥咿呀的声音吸引,便扭过头去看他,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开,露出无齿的笑容。
宜修的心被眼前这双儿女的憨态填得满满的,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温柔的弧度。
她拿起一个拨浪鼓轻轻摇晃,清脆的声响引得两个小家伙都看了过来,弘晟更是兴奋地挥舞着小胳膊。
“额娘的弘晟真有力气,佛尔果春也坐得真稳当…”宜修正笑着,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绘春匆匆掀帘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急色。
“娘娘!延禧宫那边…舒贵人发动了!”绘春脚步急促地走了进来。
宜修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安陵容的产期确实就在这几日,但此刻发动……深秋时节,天干物燥,人心也易浮动。
她放下拨浪鼓,迅速起身,动作利落中带着沉稳:“绘春,你和染冬看好阿哥和公主,寸步不离!任何人求见本宫,一律挡驾。”
“是!”绘春和殿内伺候的宫女们立刻肃容应下。
宜修带着剪秋和江福海,快步走出景仁宫。天色有些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更添了几分肃杀。一行人脚步匆匆,直奔延禧宫方向。
还未到延禧宫,便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不住的痛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和恐惧。
延禧宫偏殿产房外,各宫嫔妃也都过来了,众人见宜修凤驾到来,众人连忙行礼。
“都起来吧。里面情况如何?” 宜修免了礼,目光直接投向紧闭的产房门扉。里面隐约传来安陵容压抑的痛呼声,断断续续,听着就让人揪心。
“回皇后娘娘,” 敬妃忙回道,“舒妹妹进去快一个时辰了,章太医和两位稳婆都在里面。方才章太医出来说…说贵人胎位尚可,只是…贵人身子骨偏弱,产力有些不足,恐…恐要艰难些…” 敬妃的声音带着忧虑。
宜修眉头微蹙。安陵容性子敏感多疑,临产紧张是有的。
安陵容的贴身宫女宝鹊正急得团团转,见到宜修过来,如同见了救星,“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们小主!小主…小主她…”
就在这时,产房门开了一条缝,章太医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额头上沁着细汗,脸色凝重。见到宜修,他连忙跪下:“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章太医免礼。舒贵人情形究竟如何?仔细说与本宫听。” 宜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章弥站起身,擦了擦汗,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明显的困惑和凝重:“回禀娘娘,微臣方才再次仔细诊脉,并查验了稳婆的手法。贵人脉象显示气血运行骤然迟滞,宫缩乏力且…且间歇无序,这绝非寻常体弱或紧张所致!倒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 宜修目光锐利如刀。
章弥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宜修和身边的剪秋、江福海能听见:“微臣行医多年,此等脉象,倒似…似被某种药物短暂压制了气血运行!可…可微臣反复查验过贵人的饮食汤药,还有稳婆所用之物,皆无异常!
稳婆的手法…看似寻常催产按摩,微臣也看不出明显破绽…这,这实在是蹊跷!若再拖下去,贵人产力耗尽,恐母子俱危啊!” 章弥的声音带着医者的焦急和后怕。
听到章弥的话,宜修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有问题!而且做得极其隐蔽,若非章弥医术精湛且足够细心,恐怕只会归咎于安陵容体质太差!这幕后之人,心思歹毒,手段也够高明!
“混沌珠!立刻扫描产房内安陵容的身体状况,以及那两个稳婆!”宜修在脑海中急急下令。
【叮!扫描启动…扫描完成。目标:安陵容。状态:体力严重透支,精神高度紧张。体内检测到微量‘凝滞散’成分,来源为左手虎口处细微针孔残留,该药物可短暂麻痹神经、抑制气血运行,造成产力不足假象。】混沌珠冰冷机械的声音迅速反馈。
【目标:稳婆张氏。左手食指指甲内藏有极细空心银针,内壁残留‘凝滞散’粉末。目标:稳婆王氏。行为配合张氏,负责遮挡视线及言语干扰产妇情绪。】
果然!宜修眼中寒光一闪。好个稳婆!竟用如此阴毒隐蔽的手段!若非混沌珠的扫描,谁能发现那藏在指甲里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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