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山风寒凉。偏殿里生了堆火,四人围坐取暖。
屋外,风刮过道观破败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响声。
宁秀秀害怕的往妹妹身边靠了靠,声音压得很低。
“苏苏,这山上…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俺总觉得…外头有动静。”
苏苏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吧姐,可能就是什么小动物,山猫野兔之类的。”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快速穿行。
紧接着,殿门外似乎有影子一闪而过。
无咎立刻站起身,神色警惕:“我出去看看,你们待在屋里别动。”
宴枭点头,随手往火堆里添了根粗柴,火星子噼啪溅起。
宁秀秀紧张地抓着妹妹的衣袖,眼睛紧紧盯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无咎推门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木门才被重新推开。
无咎走进来,手里还提着只肥硕的灰褐色野兔。
“是只兔子,蹿到院墙边啃草,被我顺手捉住了。有了它,明天咱还能加个餐。”
宁秀秀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原来是兔子啊…吓死俺了,还以为…呸呸呸,不说晦气话。”
苏苏却敏锐地注意到,无咎在说这话时,朝她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
她心下了然,面上不动声色,对秀秀柔声道:“姐,咱们早点睡吧,今天爬山都累了,明天还得早起收拾。”
四人简单收拾后躺下。
宁秀秀跟苏苏睡在铺好的简易床铺上,宴枭和无咎在地上打了地铺,离门不远。
没多大会儿,宁秀秀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显然已经睡着了。
苏苏轻轻坐起,指尖掐了个安神诀,一道淡金色的光晕悄然笼住秀秀,这既能让她熟睡不醒,不受惊扰,又能护她周全。
做完这些,她朝宴枭和无咎点点头。
三人悄无声息地出了偏殿,掩好门,动作轻得连门轴都没发出声响。
无咎在前带路,绕过正殿,往道观更深处的后院走去。
那里有间厢房,屋顶塌了大半,墙壁也倒了一面,枯草长得有半人高。
惨白的月光透过破屋顶洒下来,勉强照亮屋内景象。
里面墙角处,一团淡青色的光晕正困着一个人影。
走近了看,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袄,梳着两条略显毛糙的麻花辫,面容清秀中带着几分山野灵气。
此刻她蜷缩在光晕里,抱着膝盖,身子微微发抖。
听见脚步声,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嘴巴张了张,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显然是被禁言了。
无咎抬手一挥,青色光晕如烟雾般散去。
那少女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退到墙根,背抵着冰冷的砖石,警惕地瞪着三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的声音清脆,说话时眼珠滴溜溜转,虽然害怕,却掩不住那股子天生的机灵劲儿。
苏苏没回答,只是静静打量着她,目光在她周身那层稀薄却紊乱的妖气上停留片刻,忽然微微一笑。
“五百年的小狐狸?能修到这份上,不容易啊。”
少女脸色瞬间大变,眼睛瞪得滚圆,“你…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那股子妖气,虽然淡,可藏都藏不住。”苏苏看着她语气温和地道。
“说说吧,深更半夜的,为什么来捉弄我们?”
少女咬了咬下唇,眼珠一转,忽然换了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眼圈说红就红。
“我、我没恶意!就是好久好久没看到有人来这里了,一时兴起,就想…就想吓唬吓唬你们玩…谁知道还没开始行动呢,就被这个大块头给抓住了!”
她说着,指了指无咎,撅起嘴,一副“你们欺负人”的可怜模样。
宴枭冷声道:“吓唬人?你这小妖,心思可不纯啊。”
少女一噎,眼神飘忽:“我那、那就是个小把戏…又伤不了人…”
“小把戏?”无咎往前踱了一步。
“你那障眼法里掺了**术,寻常人若中了,少说也得昏睡三日,醒来还会神志不清数日,这叫小把戏?”
少女被彻底戳穿,知道瞒不过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挺起瘦弱的胸膛。
“那、那又怎样?我又没真害过人!这青岩山是我的地盘,你们不打招呼就闯进来,我还不能试探试探了?”
“你的地盘?”苏苏挑眉。
“怎么?我、我在这山上都住了三百年了!”少女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显得有底气。
“而且这山里的兔子、山鸡、松鼠都认得我!”
苏苏看着她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五百年的狐狸精,按说该有些道行了,可眼前这只…修为稀松平常,连最基本的敛息术都使得漏洞百出,更别说化形。
看她现在这少女模样,明显是靠幻术勉强维持的,修为稍高的一眼就能看穿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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