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荣见伊尔根觉罗氏听进了关于“排卵期”的话,便又温和地补充道。
“福晋,除了找准时机,心情亦是顶顶要紧的。我听太医说过,女子若终日忧思忡忡,心中郁结,反而于孕育子嗣不利。
有时越是强求,越是难得。不妨试着放宽心,寻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做,赏赏花,听听曲,或是与三五知己说说闲话,将这事儿暂且放一放。
说不定哪天心结开了,不再日日悬心,这好消息啊,反而不期而至了。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伊尔根觉罗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以往无论是太医还是身边嬷嬷,说的无非是“福晋需静心养性”、“莫要急躁”,或是开一堆苦得倒胃的补药,从未有人像欣荣这般,将道理说得如此透彻,还能让人听了觉得很舒心。
她怔怔地听着,只觉得心中那块压了许久的沉重大石,似乎被这番话语撬动了一丝缝隙,透进了一点光亮。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眼中的泪意逼回,起身对着欣荣郑重地福了一礼。
“景福晋,今日真是受教了。您的话,句句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听着…听着很是受用。
不管日后能否如愿,这份点拨之情,我伊尔根觉罗·馨雅铭记于心。”
她的语气真诚,带着释然与感激。
欣荣虚扶了一下:“福晋言重了,不过说了几句闲话,能对您有所助益便好。”
她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见目的虽未完全达成,却得了意想不到的开解,心绪已然平复许多,便提出告辞。欣荣让桂嬷嬷亲自将她送出府门。
待伊尔根觉罗氏走后,欣荣独自坐在厅中,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时代的女子,无论出身如何高贵,命运大多系于父兄、夫君与子嗣之上。
像伊尔根觉罗氏这般,因无子而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要放下身段来求取一个虚无缥缈的“福气”,实在令人唏嘘。
若有朝一日,她有能力,定要为这些被困于后宅方寸之间的女子,多寻几条出路。
她并不知道,今日这番结合了现代生理知识与心理疏导的谈话,对伊尔根觉罗氏产生了何等深远的影响。
竟真的在一年后让她如愿以偿地怀上了身孕,并特意再次登门致谢。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她收敛心神,唤来桂嬷嬷。
“嬷嬷,你去吩咐紫罗和翠竹,务必仔细看顾好阿哥和格格,寸步不离。还有你与芙蕖随我出府一趟,去广聚斋。”
“嗻。” 桂嬷嬷领命,立刻下去安排。
这广聚斋,正是混沌(宴枭)、穷奇(启曜)、梼杌(既明)、饕餮(无咎)四大凶兽化身所经营的产业之一。
明面上是京城颇负盛名的酒楼,暗地里却是欣荣手中情报网络的一个重要节点。
除了广聚斋,他们还在她的授意下,开设了供文人雅士清谈的‘半日闲’茶馆、专门经营古玩珍奇的‘漱玉楼’、以及那看似风月无边实则消息灵通的‘寄浮生’青楼。
至于更见不得光的,则是名为‘七镜司’的杀手组织,专司处理一些不便明面出手的麻烦。
车驾很快来到广聚斋。她来到一间最为隐秘安静的雅间。
欣荣吩咐桂嬷嬷和芙蕖:“你们也辛苦了,去隔壁厢房用些茶点,歇息片刻。”
打发了随从,欣荣独自在雅间坐下,点了一桌精致的酒菜,仿佛真是来用餐的。
不多时,雅间的侧门被轻轻推开,四道身影鱼贯而入,正是宴枭、启曜、既明和无咎。
他们对着欣荣随意地拱了拱手,便自然地围桌坐下,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毫无拘束之感。
欣荣看着无咎那风卷残云、毫无吃相的架势,忍不住扶额。
“无咎,你说说你,好歹现在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东家了,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怎么还是这副饿死鬼投胎的德行?”
无咎正撕扯着一只肥嫩的鸡腿,闻言含糊不清地嚷道。
“主人,这你就不懂了!这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才叫痛快!那些个细嚼慢咽的,哪能品出这食物的真滋味!”
说着,还端起酒杯豪迈地灌了一口。
混沌化身的宴枭无奈地摇摇头,对欣荣道:“主人,您就别管他了。他这性子,我们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由他去吧。”
欣荣也知道说不动他,便不再多言,转而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宴枭。
“宴枭,朝廷那边,光有我阿玛的人还不够,漱玉楼和寄浮生那边,让既明和无咎继续照看着。你拿着这个,想办法递到工部或者更能做主的人手里。”
这是欣荣从混沌珠那里弄来的“水泥”方子,若能献于朝廷,于国于民皆是大利,更是积累功勋、打入权力核心的绝佳敲门砖。
宴枭接过方子,看也没看便收入怀中,语气沉稳自信。
“主人放心,此事交给我,必定办得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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