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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的龙袍还沾着昨天的粥渍没洗干净,朱元璋刚让小太监换了杯热茶,殿外的日头才爬过宫墙,头顶那片没个准点的天幕再次闪现。
“昂!”
朱元璋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头。
可没等他开口骂,天幕里先传出个洪亮的声音,带着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就这?削藩削得把江山都丢了?朱允炆是废物,那黄子澄更是蠢得没边!”
这话一出来,满殿大臣都懵了——这谁啊?
敢这么骂当朝皇太孙(未来的)和太子府的人?
想吃枣药丸了???
朱元璋也愣了,眯眼往天幕上瞅,就见个穿玄色龙袍的汉子站在那儿,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里全是不屑。
底下有个懂历史的老翰林小声嘀咕:“这……这怎么有点像汉武帝的画像?”
“汉武帝?”
朱元璋心里咯噔一下——这位可是汉朝的狠角色,打匈奴、推恩令,没一件不牛的。
果然,天幕里的汉武帝指着“建文削藩”的字眼,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削藩哪用得着硬刚?朕当年怎么干的?推恩令啊!让藩王把土地分给所有儿子,儿子再分给孙子,用不了几代,藩王们手里的地比芝麻还小,还反个屁!”
他越说越气,指着天幕上朱棣的名字:“就这燕王朱棣,要是搁朕手里,推恩令一甩,他儿子们都得抢着跟他闹分家,哪用得着他起兵靖难?”
“朱允炆这废物倒好,听个黄子澄的馊主意,这不纯纯找揍吗?”
“好!说得好!”
朱元璋没忍住,拍了下御案——虽然这汉武帝骂了他朱家的人,但这话在理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招?
不愧是汉武大帝啊!!!
可没等他高兴两秒,脑子里突然“嗡”一下——不对啊!
他突然回想一件事,天幕之前说洪武三十五年他传位给老四,昨天又说洪武三十一年他驾崩,朱允炆继位?
这俩年份差着四年呢!
“娘的!这天幕到底说的是哪档子事?”
朱元璋瞬间炸了,“洪武三十一年朕就驾崩了?传位给允炆?那三十五年传位给老四又是怎么回事?朕还能死两回不成?!”
殿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没人敢接话。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装死的朱棣突然动了——他实在忍不住,想抢个话头表忠心,结果刚抬了下头,就对上朱元璋喷火的眼睛。
“父皇,儿臣……儿臣猜想, 或许是您洪武三十一年传位给允炆侄儿,然后您当太上皇,到了三十五年……”
朱棣话没说完,就被朱元璋一脚踹在腰上。
“放你…屁!”
朱元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朕还当太上皇?用你大脑瓜子想想,可能吗?”
“再说了,朕要是活到洪武三十五年,老四你敢反?你有十个胆子也不敢!”
朱棣被踹得龇牙咧嘴,赶紧又趴回去,眼睛缝都不敢露了,心里头嘀咕:
还好没说多,不然老爷子能把我拎起来打,装死装到底,千万别被盯上。
奉天殿乱成一团的时候,黄子澄家的书房也炸了。
不知情的黄子澄最近一直就钻进书房,抱着四书五经摇头晃脑地念:“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功名路……”
念到兴头上,还自己加了句,“书中自有娇妻美妾,将来我当了大官,娶个三妻四妾……”
话还没说完,窗外的天突然亮了,天幕直接悬在他家书房上空。
黄子澄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一亮——天幕又提他了!
难道是说他将来功成名就,辅佐圣王,如尧如舜吗?
他赶紧凑到窗边,仰着头看,结果刚瞅见“建文第一傻黄子澄”几个字,脸瞬间就红了,跟煮熟的虾似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黄子澄气得跳脚,把手里的《论语》摔在地上,封面都裂了,“我苦读圣贤书,三岁背《三字经》,五岁读《论语》,十岁中秀才,二十岁中进士,有济世救国之才!天幕凭什么骂我是‘傻’?还‘第一傻’?我不服!”
他一边骂,一边围着桌子转圈,还抓起桌上的半杯凉掉的菊花茶,“咕咚”一口灌下去,结果没咽好,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你倒是说话啊!”
黄子澄指着天幕喊,“你说我傻,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来!我撺掇削藩是为了大明江山,我帮皇帝是为了稳固社稷,我哪里傻了?!”
可天幕压根没理他,只是慢悠悠地滚出几行字,像是故意气他:
【黄子澄,迂腐自负,不识兵事,撺掇削藩却无计策,终致靖难之役,满门族诛——建文第一傻,实至名归。】
“啊!”
黄子澄气得差点晕过去,抓起书架上的《资治通鉴》就往地上摔,“我不承认!我不是傻!一定是朱棣太狡猾,是皇帝太懦弱!是猪队友太坑,跟我没关系!”
他闹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天幕还是没反应,最后只能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满地的书,眼圈通红——他这辈子都在跟书打交道,自认是圣贤门生,怎么就成了“第一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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