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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擦黑,淮西勋贵们的府邸不约而同热闹起来——徐达刚从军营回来,盔甲还没卸,就听见家仆慌慌张张来报“马皇后没了”,手里的长刀砸在门槛上,震得尘土都飞起来。
“你有种再说一遍?”
徐达一把揪住家仆的衣领,眼珠子瞪得比拳头大,“皇后娘娘怎么会没了?前天我还见她在宫门口给老兵发棉衣,笑盈盈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家仆吓得脸发白,结结巴巴地指了指天:“是……是天幕说的,洪武十五年,皇后娘娘病逝……”
这话一落地,徐达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廊柱上。
旁边汤和刚喝了口酒,一听这话全吐了,酒杯摔在地上:“不可能!皇后娘娘是咱淮西人的观世音啊!当年咱哥几个饿肚子,是娘娘偷偷给咱塞饼子;”
“后来咱犯了错,是娘娘在陛下跟前求情……她要是没了,咱的靠山就没了!”
一时间,徐达府、汤和府、耿炳文府……凡是淮西勋贵的家,都哭成了一片。
有老兵想起当年马皇后给的热饼子,蹲在门口哭的跟个娘们似的;
有诰命夫人看着马皇后赏赐的绣帕,眼泪把帕子都泡透了。
连最横的周德兴,都躲在书房里抹眼泪,嘴里骂骂咧咧:“娘的!天杀的天幕,怎么不盼点好的!”
洪武十五年,在奉天殿里,气氛深沉。
烛火被风刮得晃来晃去,把朱元璋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死死抓住马皇后的手,一刻不敢放松:“妹子!你也想走?咱这辈子,爹娘都走了,就剩你一个亲人,你不能走!”
马皇后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却还扯着嘴角想笑:“重八,我在呢……就是有点累,想睡会儿。”
她看着朱元璋通红的眼睛,心里疼得慌,抬手想擦他的眼泪,胳膊却软得抬不起来,“别闹,孩子们还看着呢……”
话音刚落,朱标、朱樉、朱棡、朱棣几个儿子就涌了进来。
朱标扑到榻边,声音发颤:“母后,您哪里不舒服?儿臣这就去太医院,把所有太医都叫来!”
朱樉也急了,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娘的!谁敢治不好母后,咱要了他的脑袋!”
“再吵,你老子今天就要了你们脑袋!”
“滚!都给咱滚出去!”
朱元璋忽然暴喝一声,眼睛红得像要吃人,“没看见你们娘累了?别在这添乱!”
几个儿子被骂得一愣,谁也不敢多话,蔫蔫地退了出去,朱棣走的时候还偷偷回头瞅了一眼,心里头慌得厉害——母后要是没了,父皇怕是要更疯了。
父皇是刀,母后是刀鞘,二者缺一不可。
殿里只剩两人,朱元璋小心翼翼地把马皇后搂在怀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眼泪止不住落下,掉在她的衣襟上:“妹子,咱不管什么国家百姓,咱就想让你活着!倾九州之力,咱也要把你治好,真的!”
马皇后靠在他怀里,气息越来越弱,却还握着他的手劝:“重八……别傻了……百姓要紧,江山要紧……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别再乱杀人了……要对淮西功臣善始善终……”
朱元璋死死点头,话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能把她搂得更紧,好像这样就能把人留住似的。
可天幕没给人留太多悲伤的时间,没过多久又输出一段文字:
【马皇后病逝后不久,太子妃常氏也早逝。】
【吕氏顺理成章上位,成了新的太子妃。】
【朱标嫡次子朱允熥年纪小,性子又胆小懦弱,连见了大臣都不敢说话。】
【洪武二十五年朱标暴亡后,朱元璋思来想去,最终立了朱允炆为皇太孙。】
“常氏也没了?!”
刚平复点的朱标又懵了,他扶着殿柱,身子晃了晃,“雄英没了,娘没了,现在连常氏也走了……我的家,怎么就散成这样了?”
旁边的吕氏听见这话,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却立马挤出眼泪,扶着朱标哭:“殿下,您别太伤心了,常姐姐要是看到您这样,一定会心疼的。”
“至于常姐姐的孩子允熥,臣妾一定会替她好好‘照顾’的……”
这话听着贴心,可谁也没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
洪武二十五年,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心里头如翻江倒海——常氏是常遇春的女儿,她没了,常家那边怕是要闹;
吕氏上位,这女人心思多,允炆又太仁厚,将来又扛不住江山。
可允熥太小又懦弱,除了允炆,还能立谁?
就在他犯嘀咕的时候,蓝玉府里已经掀了天。
蓝玉刚从东宫看望太子、皇孙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手下说天幕爆了常氏早逝、朱允炆被立的事儿。
他狂拍桌子,桌上的酒壶都被震倒了,酒水洒了满桌:“搞事情!连我外甥女也走了?!雄英没了,常氏没了,太子将来也没了,这太子府是遭了什么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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